對方不當回事地笑了笑,“這個已經不重要了,我隻要确保她在乎的東西,都一樣一樣失去就足夠了!”
“魚檔着火的事,”商商問,“是人為嗎?”
“為什麼這樣問?”
“有些過于巧合了。”
助理又笑,“果然是瞞不過你。”
“魚檔本身已經很老舊了,那間菜市也是一樣,再過多幾年一定會被拆掉,既然是這樣,不如拿來當工具利用一下。”
“你期望魚檔着火之後,會有人關心魚檔老闆父母的故事,然後關注起你表姐的意外。”
“本來一間魚檔被燒是不至于上新聞熱點的,不過好在我在電視城蟄伏了幾年,可以找幾位同事幫忙深挖一下。”
“魚檔燒毀之後,你姨媽姨丈靠什麼過活?那是他們倆這幾年唯一的寄托。”商商又問。
“沒關系啊,等警方的調查報告出來,保險公司的保金就會到賬,金額比起魚檔的收入要可觀得多。至于魚檔本身嗎,就當丢空幾年,到時等拆遷賠款!”
“你姨媽姨丈同意你這樣做嗎?”
“為什麼不同意?獨生女意外死亡,他們做夢都想查出真相!”
“那你呢?”
“我?我不就和他們一樣喽!我同你講過的,我之所以從國外回香港,就是想要孫盈盈付出代價!”
“你回港是為了報複,競聘進電視城也是為了報複,現在你願望得成了,往後呢?你有什麼計劃?”
“你好像關心得過多了,”助理笑,“你的傭金似乎不包含這些。”
“我見過許多人,其中也有我過去的委托人,他們所有的生活目标都是出于恨,可一旦報複實施之後,他們對于将來就不再有計劃了,甚至不知道應該如何計劃。被恨掌控的人生,可以是很盲目的。”
“你是想說......我很盲目?還是我姨媽姨丈太過盲目?”
商商稍稍頓了一下,“或者我應該講,有時人在生活中找不到目标同寄托,就将所有的失望同恨都集中在某一個人身上,但這樣是不值得的,就算是目标實現了,對方得到報複了,但同時自己的人生可能也毀掉了。”
“不論有多恨一個人,為報複搭上自己的人生,是否真是值得?”
“呵!本來這些話聽來應該是幾分道理的,但由你口中說出來,就一分道理都沒有。你不是依靠其他人的恨賺錢嗎?現在是我變相幫你将進程加快,讓你早些收到傭金,怎麼,你好像還不滿意?”助理冷笑着問。
“還是那句話,”商商應她,“戚宴琳的死,可能并不是孫盈盈設計的,可能真是意外。”
商商挂斷電話,是因為見到龍少進來鋪頭找她。
已經有近一周時間,她都在躲避他打來的電話,可她沒想到,龍少比她預料中更不适應被冷落同拒絕。
“你近來很忙嗎?怎麼不接我電話也不回訊息?”
“你可以這樣想。”商商簡略地答。
龍少走到她的辦公桌前,帶着幾分輕視望着她,“在忙什麼?不如我幫你。”
商商明白他的意思,話裡每個字都在透露他的不耐煩。
“我不想耽誤你的時間。”
龍少聳聳肩笑,“無所謂啊!為鐘意的人花時間,或者花錢,我很樂意!”
“但是我不樂意,”商商很快回應,“我也不鐘意。”
“什麼意思?”龍少問。
商商不再答話,龍少怔了一陣,很快變了臉色,将雙手撐在桌上,緊緊盯着商商的眼睛問她,“你跟我是玩玩看的嗎?”
“你可以當作,是曾經接觸過,但發覺不合适。”
“不合适?你因為不合适就拒聽我的電話?拒複我的訊息?!”
“你嫌我龍少對你來講不合适?!”
他動作誇張,仿佛覺得商商的話語實在滑稽,“我對你來講還不夠合适?!”
“如果你不介意,我想請問,伯父伯母會接受我的職業嗎?”
龍少噎了一口,“你現在又想找借口,說是我阿爸阿媽不接受你,所以覺得我不合适?”
“你也可以認為是我對你來講不合适,我不想再浪費你的時間。”
龍少猛地拍了一下桌面,再一根手指指着商商,“你聽着!如果我覺得你不合适,我會親自告訴你!”
“起初勾搭我的人是你,你現在跟我講浪費時間?!”
“你真的以為自己的手段很高端吧?”龍少問,“你以為有人在拍賣場上搶了我看中的東西,我不會去查一下她的底細嗎?那車牌最開始就是你向上一手車主私下買過來,再讓它流通出去的,不是嗎?”
“你設局引我入甕,現在幾句話就想打發我走嗎?”
商商第一次從龍少眼中見到狠毒,他已經不是往日那副玩世公子模樣。
“我同你之間的關系,隻有我有資格叫停。”龍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