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蘭:“奴婢記住了。”
姜宓目光掃過王嬷嬷,發現她正盯着春蘭若有所思,她放心地回了屋裡。連翹瞪了春蘭一眼,也跟着姜宓去了屋裡,一進門她就将屋門關上了。
姜宓斜靠在了榻上休息,坐了五天馬車,她這會兒還感覺自己在路上一般,搖搖晃晃的。
連翹:“姑娘,老夫人真的是故意不見您的嗎?”
姜宓指了指對面的位置:“坐。”
她從小和連翹一起長大,兩個人可以說是親如姐妹,私下很是随意。
連翹心裡着急并未坐下。
姜宓:“自然是故意的。”
連翹皺眉:“這都過去十年了,老夫人怎麼還這樣對您啊。不光老夫人,府裡的人也還是跟從前一樣。既如此,真不知老爺為何要将您接回來。還不如讓咱們在老宅待着呢,至少族裡的幾位老爺夫人都很喜歡您。”
姜宓笑着說:“這裡是我的家,父親怎麼可能一直不管我呢。”
姜宓瞥了一眼窗外,王嬷嬷沒再嗑瓜子,匆匆出去了,想必是跟繼母那邊的人通信了。春蘭将甘草叫到了角落裡,正詢問着什麼。
連翹皺了皺眉:“這兩個人怎麼都這樣,王嬷嬷不跟您說一聲就走了。還有大姑娘,她從前就喜歡搶您的東西,她院子裡出來的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姑娘,咱們想個法子将她們倆攆走吧。”
屋外,春蘭一直在問話,甘草垂着頭一句話也沒說。
春蘭臉上的神色很難看,似是在咒罵甘草。
姜宓:“不急,我留着她們還有用。”
連翹知道自家姑娘是有主意的,沒再多言。
姜宓收回目光,她還有正事要做,懶得理會這幾個人。她低聲道:“你去打聽打聽當年在綠蘿苑裡服侍的人如今都去了哪裡。”
她記得母親死後父親發了好大的火,綠蘿苑裡侍奉的人全都不見了。至于她們去了哪裡,那時她年紀尚幼,并不記得了。
連翹:“是,姑娘。”
正好此時王嬷嬷不在,姜宓見劉嬷嬷在外間整理東西,道:“你去将劉嬷嬷叫進來,你去盯着春蘭讓她把院子打掃幹淨。”
連翹眼前一亮:“是。”
她早就看春蘭不順眼了,正好趁着這個機會收拾她。
劉嬷嬷得知姜宓要見她,将手在衣裳上擦了擦,這才進了裡屋。
姜宓指了指一旁的椅子,道:“嬷嬷,坐。”
劉嬷嬷:“老奴不累,站着就好。”
姜宓:“嬷嬷,你站着我須得仰着頭與你說話,這樣不舒服,你就坐下吧。”
劉嬷嬷這才坐下了。
姜宓:“嬷嬷是府中的老人了,我記得從前在府中時嬷嬷就在府裡了。”
劉嬷嬷:“四姑娘記性真好,老奴從前确實見過您幾面。”
四姑娘是所有姑娘裡面長得最好看的,小小年紀就好看得不得了,她雖沒見過幾次卻印象深刻。
姜宓:“嬷嬷來府中多少年了?”
劉嬷嬷想了想,道:“今年是第二十八年了。”
姜宓:“我爹娘成親時嬷嬷也在吧?”
劉嬷嬷:“在。”
姜宓:“你可知我母親的身體從何時開始不好的?”
關于内宅的傳言劉嬷嬷也是知道的,大家都說四姑娘的母親是生了她之後變差的,是四姑娘克死了三夫人。劉嬷嬷能在大宅子裡待那麼多年,兒女在府中的職位也不差,說明也是有自己的生存智慧的。
不該她說的話她一句也不說。
劉嬷嬷垂眸:“老奴并不知内宅裡的事情。”
這麼多年過去了除非是在院子裡服侍的人,想必其他人也不記得了。姜宓本也不該抱希望。她正想說些什麼,突然發現劉嬷嬷在接觸到自己目光時眼神有些遊移。
難道劉嬷嬷知道些什麼,隻是不願意告訴她?
今日她剛剛和劉嬷嬷見面,兩個人并不熟。也是她着急了,不該現在就問劉嬷嬷。等過些日子兩個人相處久了她再問吧。
姜宓:“嗯,嬷嬷去忙吧。”
劉嬷嬷似是想說什麼,猶豫了一下還是站起身來朝着外面走去,走了兩步,卻突然下定了決心,轉過頭來,看向姜宓。
“四姑娘,這不是您的錯,沒有哪個母親不愛自己的孩子,夫人也不會怪您的。”
姜宓怔了一下。
原來劉嬷嬷剛剛未說出口的話是這個。
世人都說是她害死的母親,她從小也是這樣認為的。
“多謝嬷嬷寬慰,隻是母親的死一直是我的一個心結,我很想了解清楚當年母親究竟因何而死。”
劉嬷嬷:“當時老奴一直在外院,确實不太清楚内宅的事情。”
姜宓:“多謝嬷嬷。”
劉嬷嬷走後,姜宓看向了窗外。
從她有記憶以來母親就喜歡坐在這個位置看向窗外,那時母親的眼神總是帶着幾分悲傷,看她的目光也十分複雜。她原以為母親是不喜她害她身體變差,可結合盛懷隽的話來看,似乎另有隐情。
母親的死究竟藏着什麼秘密?
如若母親不是因生她而死,又是為何而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