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黎因布料廠的事情也常常邀謝昭甯和陸之亭一起吃飯。
雲黎掀開轎簾,“去錦州衙門。”
馬車随即轉了個向,朝着錦州衙門笃笃而去。
衙門内。
沈不言正坐在圈椅上,外面已經被陸之亭的人清了場。
“下官拜見沈尚書。”
“不必如此。”
這是沈不言第一次來錦州。
京城的事情沒有解決,他還沒法離開。
直到事情改稻為桑的事情暫且停了下來,沈不言才有機會來拜見老師推薦的人。
錦州上一任知州,顧佐。
還未啟程,便得到了顧佐去世的消息。
老師從蘇州發信來,希望沈不言能好好查查為什麼顧佐突然離世,他不相信顧佐是意外落水。
陸之亭接下手中的函,仔細看着。
“我會在錦州呆三個月。聖上對錦州的布料印花很司機感興趣,說如若浙江改稻為桑不成功,就從錦州來看看。”
陸之亭拿着函的手一頓。
“沈大人,這、這無異于飲鸩止渴啊。”
這話說的很重,不免讓沈不言側目。
“你當真這樣認為?”
陸之亭立刻正色道。
“糧食乃國之根本,百姓是安邦之本,隻有百姓能夠吃得起飯才能發展其他的。錦州的織造業能夠如此發達,半年内超過蘇州有很大的原因是沒有舍棄掉種糧。百姓吃飽肚子才能幹其他的、如若所有的地毀掉,改成養蠶,那對百姓無異于是很大的打擊!”
良久,陸之亭才擡眼看着眼前的沈不言。
他知道他,不光是因為他是連中三元的奇才,更知道自從沈不言任職刑部尚書之後從不辦冤假錯案。
更聽說—沈不言是為民的。
誰料沈不言沒有問這個問題,反而問道,“上一任錦州知州顧佐意外身亡,你有什麼線索。”
陸之亭長長一拜,“屬下有一些,但不多,隻知道恐怕與河南總督有關。”
兩人又說了一些話。
陸之亭看着時間,道,“今日是沈大人第一次來錦州,我代表錦州請沈大人在繪香樓吃一頓飯吧。”
今日的錦州衙門人很少,外面隻停着幾兩華貴的馬車。
雲黎覺得有些奇怪。
“今日應當不是他們休沐的時間,怎的衙門裡面的人如此少。”
守門的小厮看見是雲黎與謝昭甯,便道。
“謝姑娘、雲姑娘,今日河南巡撫來錦州任職,我們大人還在裡面接待,姑娘可以去會客室稍等。”
這兩位可是貴客,雖然說并未是錦州衙門的官職,但每次陸之亭接待這兩位姑娘都很有禮貌。
尤其是謝姑娘。
謝昭甯在外等着,而小厮則進門去通傳了。
沈不言與陸之亭并肩而立走着。
小厮過來朝着陸之亭耳語了幾句。
“謝姑娘在門外等着。”
陸之亭一怔,朝着沈不言拱了拱手,“麻煩沈大人在此稍等,我處理一些事情馬上就回來。”
陸之亭之後,沈不言朝着小厮問道。
“謝姑娘是誰?”
他耳力極佳,剛剛小厮的耳語他聽得一清二楚。
陸之亭讓他這個巡撫等在這裡,也不說明緣由,那必然是很重要的人。
小厮回到,“是在錦州做布莊生意的,我們錦州最大的布莊場就是謝姑娘與雲姑娘合夥做的。”
沈不言挑眉。
很快沒了興趣。
遠遠看着陸之亭走向門前。
兩位姑娘站在那裡,被庭院中的樹擋了個嚴嚴實實。
陸之亭與那兩位姑娘說着什麼,眉眼中全是好脾氣。
“那位謝姑娘是什麼來頭?”
小厮正在發呆,聽到這話猛然一驚。
“謝姑娘是半年前從京城來的,來的時候說是自己夫家的人都死了,所以來投奔雲姑娘。”
“死了?”
“對,還帶着小孩和母親,謝姑娘也是可憐,自己一個人撐起一架子,不過好在這半年跟着雲姑娘将布莊的生意做起來了,日子好了很多。”
沈不言沒再問話。
很快,陸之亭從門前走了過來,那兩位姑娘還沒走。
陸之亭準備帶着沈不言從另一條道走。
“不用了,我的馬車在那邊。”
沈不言搖手一指,正是兩位姑娘站的地方。
樹很大,将兩人的身形完全遮住。
謝昭甯說道,“今日陸之亭有事,我們改日再去吧。”
雲黎不同意,“他不去的話我們自己去呀。那裡新出的一道菜很好吃,我帶你去吃。”
“不過那位新來的巡撫大人是誰呀?”
雲黎有些疑惑。
聲音從後面傳來。
“對了,還未恭喜沈大人府中的喜事呢,恭喜喜結連理。”
“多謝。”
謝昭甯一愣,這聲音有些熟悉,可擡眼望去,那兩人已經不見了。
“走吧昭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