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望着行禮的姜初芷,又轉頭過去望着堂上身穿黃袍的威嚴男子,興高采烈道:“父皇,我們可以出去玩了嗎?”
見謝承安點頭,公主迫不及待地牽起姜初芷的手,拉着她往院子裡跑。
公主突然停在院裡的梧桐樹下,她擡頭望着姜初芷笑道:“漂亮姐姐,你叫什麼名字?”清澈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惹人憐愛,粉嫩的嘟唇鑲嵌在圓嘟嘟的小臉上,還是個無憂無慮的年紀。
姜初芷有些出神,她緩緩蹲下來,握着女孩的手臂笑道:“我叫姜初芷,你呢?”
“我叫謝妙清,你可以和父皇一樣叫我清兒。”
“君臣之禮,臣婦哪能直呼公主名諱。”
謝妙清的目光突然變得憂傷暗淡,她擡眸眼淚汪汪地望着姜初芷,哽咽道:“真的不可以嗎?”
姜初芷沒想到公主會有這樣的舉動,她不知所措地用手拂去謝妙清臉上的淚痕。
“你好像母後。”謝妙清猝不及防地倒在她的懷裡,讓她不由自主地愣在原地。
“公主為何這樣說?”她極力掩飾着束手無策,可似乎還是被屋内坐着的那人看到。
謝妙清認真想了想,看着姜初芷的眼睛回答道:“不知道,就是感覺,感覺,你有一種母親的感覺。”
姜初芷被她逗得噗嗤一笑:“公主快别打趣臣婦。”
“我沒有說謊!”謝妙清以為姜初芷覺得她在撒謊,憋紅了臉與她辯駁,聲音卻漸漸變得小了下來,“我很想母後,很想她,可是我從來都沒有見過她。”
女孩歪着腦袋思索了片刻,繼續說道:“你和宮中那些女人不一樣,你是個好人。”
姜初芷愣了愣,癡笑道:“公主,臣婦可不是個好人。”
哪料謝妙清竟然搖頭反對她的話,堅定地說道:“不,你是好人。”
姜初芷一時半會兒竟想不出話來回答這話,她靜靜地打量着公主的衣着。
“我給你摘朵花,我知道這裡有個好看的地方。”謝妙清笑嘻嘻地松開抱着姜初芷的手,朝着院子的角落跑去,而後蹲在地上不知道在翻找着什麼。
姜初芷正望着謝妙清的背影發呆,忽的被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
“今天謝謝你。”
循聲扭過頭去,眼前出現了一張俊俏的面龐,面龐自帶冷冽,是威武的帝王相。可這語氣卻是輕柔,其中略帶着一些歉意。
姜初芷順着他的方向往屋内看,空無一人,霍淮川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她微微屈膝想要行禮。
謝承安面色不悅,似乎并不喜歡這樣拘束的她。
他冷着臉緊拽着姜初芷的胳膊,借着勁将她往上拉,阻止了她行禮:“這樣矜持做什麼?這裡又沒有别人。”說着,他順勢用另一隻手捏住她細軟的腰肢,柔軟的感覺讓他着了道,使得他忍不住加大了力氣。
姜初芷吃疼,她下意識屏住呼吸凝視着謝承安的眼睛。
“找到了!”
姜初芷猛地拉開謝承安的手臂,轉過身看着謝妙清的方向,隻見謝妙清興緻勃勃地站起身,拿着一朵小紅花轉身朝她跑來。
“兒臣參見父皇。”謝妙清見到謝承安,禮貌地屈膝行完禮便伸出左手去拉姜初芷的右手。
姜初芷心中一緊,擡眸掂量許久,默默地望向謝承安。
“清兒,你拉你義母做什麼?”
“我摘了好看的小花,想給義母戴上。”
“既然如此,姜夫人便不要再推辭了。”
姜初芷收腳蹲下,将腦袋歪向謝妙清,謝妙清歡欣雀躍,雙手舉着小紅花别在她的發髻上。
謝妙清似是想到了什麼,她轉身面向謝承安:“父皇,兒臣想要義母像父皇一樣稱呼兒臣為清兒,可義母說有礙君臣之禮。”
謝承安寵溺地張開雙臂抱起謝妙清,臉上露出慈祥溫柔的笑容:“她說的對。”說完,他便扭頭看向姜初芷道,“不過,凡事都有個例外,你既然對清兒有救命之恩,也算是再生父母,合情合理,你以後也不必如此拘束。”
“是。”
謝承安的目光變得複雜,他回眸示意後邊跟着的徐茂财,又将懷中的謝妙清放下。
徐茂财立即走上前來牽起謝妙清的小手說道:“公主,時候不早了,該回去沐浴用膳了。”
“那好吧。”謝妙清默默地回頭看了眼姜初芷,跟着徐茂财走了。
“屋外涼,進來說話吧。”謝承安轉身朝着屋門走去。
姜初芷擡頭看着天邊的晚霞,婉拒道:“時候不早了,臣婦也該回去陪三爺用晚膳了。”
這話頓時激起謝承安的怒火,他停下前進的腳步,冷哼了一聲:“用不了多少時間,不會耽誤了你和你的郎君團聚。”
說罷,謝承安便自顧自走了進去。
姜初芷邁入屋内時,謝承安早已在堂上坐好。
“說吧,你對清兒有什麼目的,又是使了什麼手段?”
“臣婦不解,陛下若是不信,大可去詢問在場的内侍,臣婦從未見過公主,也是将她救上岸,這才聽見内侍稱呼公主,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陛下竟然如此懷疑臣婦,為何還要嘉獎臣婦?”
謝承安沒料到會激起她一番慷慨說辭,他習慣了懷疑别人,他被她的反問噎住,愣愣地對視着姜初芷投來的目光,尴尬地輕咳了幾聲,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