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位于Belgravia 社區的公寓沐浴在明媚的陽光内。
專業的設計師采用奶油色與巧克力棕色為主色裝飾公寓内的房間。
大廳中央吊着三層雪花水泥吊燈,地闆上鋪着Ribbons 地毯,抛光的咖啡桌色調完美地融入房間主題顔色。
主卧内,牆壁别具一格地抛棄整棟公寓的裝修風格,換上芭比粉壁紙,靠牆擺放一張童話故事中灰姑娘逃走時乘坐的南瓜車型床。
女人抱着比人大的泰迪熊,精緻的容貌充斥着不悅,她對進門的人說:“我不想看見你,我讨厭你。”
池筱将筷子撅成兩段,一齊扔到顧斯哲的腳下。
顧斯哲的沉默令她心裡發慌,偷偷地觀察他的臉色。他一如既往地不表露任何喜怒。
“我和你說話呢,你怎麼一點反應沒有,你是木頭嗎?”池筱最受不了的就是他這副樣子,從小到大,一直是這樣。
他這個人好像天生不會笑一樣。
顧斯哲沒有惱,耐心地撿起斷掉的筷子丢進門後的垃圾桶,走到門外招手吩咐仆人再添一雙新的筷子,重新放在餐盤上,聞聲說:“請用餐。”
池筱偏不順他的意,頭扭到一邊看窗外:“我不。”
他靜靜地站在她的床前。池筱轉過頭使喚他:“我要吃紅燒肉,你去買給我,現在。”
顧斯哲沒有動,池筱搬出池父壓他:“我爸安排你照顧我,你得聽我的,還不快去。”
“是。”顧斯哲端着盤子放在床頭凳上,起身合上門出去。
确認他走後,池筱換掉下身的短裙,伸手矯健地翻出窗戶,艱難地往隔壁房間挪動。
高磊盤腿坐在毛毯上握着遊戲機,打的正入迷,聽見窗戶的動靜吓得一激靈。“搞什麼?有好好的正門不走,非得翻窗戶,吓我一跳。”
池筱跳下窗台,拍打掉手上的灰,白他一眼:“蠢,正門有保镖看守,我怎麼走?”
“對哦。”他和池筱被嚴格把控着,幾乎不允許邁出房間半步,離開房間出了院子也是身後跟着五六個保镖,走到哪跟到哪。
她都快憋瘋了,他竟然還有心思打遊戲,想想就氣不打一處來。
遊戲正處于關鍵的步驟,手裡的操控盤被奪走,高磊瞬間不樂意,擰眉咋舌:“你幹嘛?”
池筱撇到床上,操控盤彈了一下,落到枕頭附近:“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玩。”
“為什麼沒有心情?世界末日來了也不耽誤我打遊戲啊。”高磊手撐着腰後的羊毛毛毯,賴在地上不打算起身。
“郁潮怎麼有你這樣的朋友?”
一提到郁潮,高磊的态度立馬改變,雙标的行為令池筱無語:“老大?!老大咋啦?”
“咱們被關在這三個月了,動腦子想想指定是郁伯父有某些計劃,不想咱倆妨礙他,才聯合你爸、我爸把咱倆遣送出國。”池筱以惋惜的口吻說:“郁潮現在怕也是在水深火熱之中。”
“啊?我的老大不能受苦。”高磊玩遊戲的心思因為池筱的一句話煙消雲散。
池筱環胸撇嘴:“哼哼哼,你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
高磊的反應永遠慢半拍:“對了,忘了問,你怎麼出來的,顧斯哲那家夥被你成功策反了?”
“我故意支開他,讓他給我去買紅燒肉。”池筱為自己的聰明而抖腿得意,“這裡可是國外,哪能有紅燒肉,他起碼得找半天,所以我就趁機溜過來了。”
“我就說嘛,那家夥哪能聽你的。”高磊不屑地自顧說。
蹲下身,坐在地毯上,池筱打開他一聽未開封的可樂,捶了他胳膊一下:“說正事,咱們需要好好謀劃謀劃,先逃出去,然後把郁潮也解救出來,他可就咱倆這兩個死黨,哪能放任不管?”
“你說得對,但是吧,逃出去不是容易的事。”高磊摩挲下巴,“你有什麼想法嗎?”
“我想想。”池筱激動的拍大腿,“诶,有了,我們可以……可以一起吃紅燒肉。”
高磊對她前言不搭後語的話感到困惑,問出口時,門沒有準備地從外部推開,顧斯哲站在他房間的門口,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們。
他意識到池筱的察覺和反應能力實在是高。
“顧木頭,我的紅燒肉呢?”池筱仗着他不敢拿她怎麼樣,倒打一耙,昂起小臉問起他的罪。
顧斯哲不傻,她的心思都寫在臉上,不用動腦子就能知道她是故意支開他,他沒有回答她的話,轉述事實:“老爺吩咐你們可以回國了。”
池筱腦門寫着“震驚”二字,嘴巴成“O”狀,見鬼般轉頭和高磊對視。
顧斯哲對她點點頭,讓開門口的路,彎腰做出“請”的手勢。
沒有比這個消息更使人開心的了,池筱腳下生風,一溜煙跑回自己的房間,一把打開衣櫃,放倒粉色行李箱,一股腦地把衣服和滿床的玩偶塞到裡面,拎着箱子就往樓下沖,邊走邊喊:“高磊,我不等你了,我先去機場了啊!”
高磊一頭黑線,不緊不慢的收拾:“你急着去投胎嗎?”
“我怕老池他反悔。”池筱的聲音從樓梯間傳來。
“嘁。還死黨呢,都不等我。”看着屋子裡大大小小的東西,他一點不想收拾,吐槽起她。
拎着箱子踏下了幾階台階,顧斯哲出現在樓梯間,攔住她的去路:“等等。”
“?”
“你要吃的紅燒肉。”池筱擡眸看過去,顧斯哲站在比她低兩級的台階上,攥拳抵住鼻尖清咳,耳朵誠實地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