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潮打斷她的話,數不清是多少次叫她的名字:“甯語汐。”
她投去疑惑的目光,全然不知接下來他會做什麼。
對上她的眼睛,郁潮隻覺心髒要跳出來,活了半輩子,都沒這麼緊張。“我确定了一件事。”
甯語汐錯愕反問:“什麼事?”
“我喜歡你。”
“嘭——”她的腦子裡仿佛有煙花炸開,緊接着一片空白,怔愣在原地。
緩過神來,甯語汐心跳平靜下去,對他的話持有懷疑:“你發誓你不是在戲弄我。”
“我發誓,郁潮喜歡甯語汐。”郁潮反常地沒有怼她,豎起三根手指,神色虔誠,“所以,要不要考慮和我在一起?”
“給我一些時間,我考慮考慮。”她的心很亂,無法立刻給他答複。
“行。”
“回家吧,姜棠喊餓半天了。”甯語汐率先回去。郁潮抱着書緊随其後。
下午兩點,郁潮按照作息表,走出了竹樓,困倦的眼睛酸澀脹痛,接連打了好幾個哈欠。
破破爛爛的小屋經他的捯饬,像模像樣,想到有一群人等着他,不由得開快了腳步。
男人搬着桌子随意丢到房外的空地上,“哐當”課桌倒地,他撸起滑落的袖子,轉身走進屋内,一隻邁進門,郁潮制止他:“幹什麼呢!”
“你來的正好,把漁具放房後,占學堂的是不是你?”李智父親紅着臉,咬牙切齒的質問他,對郁潮的印象更加差。
“是我,有什麼問題?”郁潮氣勢不輸,不樂意聽他的話,掏掏耳朵,和他理論:“怎麼叫我占學堂,本來就是學堂。教書育人的地方不是你們的雜貨間,你家連放東西的地方都沒有嗎?非得放人家讀書的地方。”
“你還有理了你,你個外來的,瞎搗什麼亂。”李父伸手指頭數落,吐沫星子四濺,奪過他懷裡的課本,一把扔在地上,語言攻擊他:“拿本書就以為自己是老師,你哪門子的老師。”
“别、麻、煩、我。”孩子們在場,面對這場景,手足無措地站在旁邊,郁潮有意識地控住脾氣不發作,選擇照料孩子:“你們先進屋,複習我上節課講的古詩,沒事别出來。”
“我說錯了嗎?”李父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一米六的身高,仰頭氣兇兇地瞪郁潮,說不上來的滑稽。
郁潮擰眉,瞥了眼地上的書:“你想怎麼着?”
“把我的東西原封不動地給我放回去。”李父指着房後一堆結蜘蛛網的東西。
放回去意味着沒有地方講課。
“不可能。”郁潮不妥協,态度強硬。
“我給你臉不要是吧?”沒把他的話當回事,商讨無果,李父五指攥拳,朝郁潮揮過去。
籬籬機靈的找來甯語汐,她趕到時,撞見了焦灼場面。
“李叔。”甯語汐沖上去擋在郁潮前面,勸事的話說出口,夾雜感情色彩,冰冷又拒人之外:“有話好好說。”
李父仍死死凝視郁潮。
“他是我店裡的夥計,教孩子們讀書也是好心,你當父親的,肯定也不希望孩子沒文憑吧。”甯語汐平靜的換角度勸他。
話說到這份上,李父放下握拳的手:“小汐,今天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計較,你說也對。”
他話鋒一轉:“但是我這些漁具沒地方,你說怎麼辦吧。”最後一句是說給郁潮聽的。
甯語汐出主意:“先放在我的酒鋪吧,店裡剛好有間空房,地方不大,裝漁具夠用。”
“這事就先這樣,走,李智。”李父消停了,哼了聲,喊上始終留在院子裡的李智。
李智揉搓衣角,半天沒挪動,無措地看郁潮。
“李智。”李父又喊了一遍,暗藏愠怒。
郁潮拍拍他的肩膀。
他這才慢吞吞跟上李父:“來了。”
父子走後,郁潮讓籬籬回屋和同學背書,他玩味的眼神看着她:“甯語汐,學會護着我了?”
“有嗎?”甯語汐睫毛煽動。
敲了敲她的腦袋,郁潮走回教室:“繼續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