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珊，今天早班你先不要來了，午後再來上班。”

佟向珊剛醒來，去卧室找今天衣服穿，手機鈴聲驟響，接到陳經理電話。

“好的，陳經理。”佟向珊心頭疑惑，嘴上還是答應了。

“是秦總說的，說你昨晚陪了半天秦總的Party，算是加了幾個小時的班。”陳經理将原委說了出來，“還有秦總還把一些東西叫人送到你家裡去，你别忘記了收。”

佟向珊解了一時的困惑，說：“好的，謝謝秦總體諒。”

“沒事，你就記着午後一定要來，我有事交代給你。”陳經理說。

“嗯，好的。”佟向珊從沙發上起來，雙腳下了地，趿拉兔子拖鞋，站起來直面看到了前面衛生間旁的卧房。

賴遠這時候也起來正穿着深藍拖鞋走在卧室門上時頓住了。

他們倆昨夜沒有成功，反倒是賴遠幾句令人難堪羞恥的話破壞了一整夜氣氛，弄得佟向珊胃裡一陣抵觸還犯了惡心。

現在清晨醒來，看到男人第一眼，佟向珊腦海裡又源源不斷想起昨夜尴尬難堪的事後，臉唰地感到被男人手掌啪啪地打在她皮肉上面，又疼又麻，恨不得找個洞讓自己原地消失。

賴遠站在卧室門上沒有動，他目光心虛地朝沙發上的嬌小的女人看去。

昨夜是她自己要求在沙發上與他分床睡，賴遠自己知道夜晚那難堪的事已經無法挽回，現在他想在清晨試着挽回這種昨夜帶來的尴尬。

“你.......今天早上想吃什麼？”賴遠小聲清晰，語氣不敢打擾到沙發上的女人，輕輕問道。

怕聲音大了，把她吓跑。

佟向珊沒想到賴遠打破了今早難堪氣氛，聽着他的語氣，似乎他也對昨夜的事耿耿于懷。

可是即便他覺得心虛，覺得耿耿于懷，但昨夜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深深淩遲羞辱佟向珊身心。

“想吃什麼，我下樓去買。”

聽起來他知道昨夜的事他捅了馬蜂窩，雖然他知道自己錯在哪，但并不代表佟向珊可以輕輕松松揭過昨夜的事。

她從賴遠微白的臉上避開了目光，身形微動地走過去，到了賴遠和卧室門上，她微微低頭側身從賴遠空出來的一絲空間越過去，進入到他們的主卧，打開了櫃子尋找今天合适的衣衫。

櫃子裡，她的衣裳已然不太多了，隻有十套在櫃子裡，其餘的都被她回老房子時拿走了不少。

佟向珊将上面疊着白色V領粉心字母長袖T恤拿了下來，又尋找一條褲子，隻有淺藍色牛仔褲還落在這裡一條，她一并也拿了出來。

賴遠隻得往回走進去一步，站到衣櫃旁，看佟向珊在櫃子裡翻翻找找，問：“想吃什麼早點？”

佟向珊拿着套裝轉身放在了床上，這上面還是賴遠剛剛睡過的地方，還有餘溫。

佟向珊眉心微蹙一下，還是将套裝放在了上面，嘴裡憊懶地開口：“我沒心思吃早飯。”

旋即周邊氣氛立馬因賴遠渾身一震而凝固了起來。

佟向珊知道賴遠聽到之後，很容易将她冷淡的态度與昨晚一夜歸為一碼。

認為佟向珊今早冰冷臉色，懶着搭理的話語，一定是昨晚他觸犯到了她。

“昨晚不就沒成了嘛——”

賴遠支吾着話試圖給自己找個台階下，結果這台階他還沒下到底，佟向珊昂起頭來問：“不然呢？”

他賴遠還想在床上敗多少回，還是别有居心，存心不把這事做成了。

賴遠頓時噎住了，當場愣住了。

佟向珊轉回頭，擡手推了櫃上門一把，将衣櫃門全關上了。

轉眸看到賴遠還站在她身後沒有動身。

不是說買早點嗎？怎麼不走啊！

“昨晚又不是隻有我一個人不行，你也不太行!”賴遠臉紅起來，難堪夾雜着薄怒，面帶愠色，語帶低吼咆哮。

“那好呀，有本事咱兩現在一起去醫院看看，到底誰不行！”佟向珊一下子來了執拗的勁，被賴遠推卸責任的态度氣的。

賴遠臉上再次刷地通紅，這次他真的憤怒了，怒目圓睜地看着佟向珊。

佟向珊心髒微微漏跳了一拍，賴遠這樣子恐怕下一秒就揮過來拳頭打在她的心上。

“佟向珊，你别逼我！”賴遠眼中騰騰冒火光。

佟向珊唇瓣微顫，臉色發白，伸出手指向卧室外頭。

“你出去！”她氣得渾身抖擻。

“憑什麼，這是我房間！”說着不等佟向珊說下一句，賴遠走将過去。

拿起佟向珊剛放在床上的T恤牛仔褲就扔出了卧室外頭，自己倒頭躺在了床上的位置。

“賴遠，你别不尊重人啊！”佟向珊看着賴遠扔她衣服的動作特别能淩遲侮辱佟向珊尊嚴。

“哼，我不出去了，你自行解決！”賴遠躺在床上，翻個身，背對佟向珊側過去睡。

“你——”佟向珊氣得渾身顫抖，伸出手指頭也氣得哆嗦起來。

她見賴遠光潔後背背對着她，徹底将她隔離開來，佟向珊也沒打算在他背後繼續說下去了。

她轉身走出卧室，彎腰從地上撿起T恤和牛仔褲，回頭對賴遠憤憤不平：“賴遠，我對你耐心已盡，之後你别後悔！”

賴遠正氣着頭枕着自己胳臂，忽然想起什麼，微仰頭，聲音驟然往卧室外喊：“你也别後悔，到時候誰後悔還不一定呢！到最後一定是你先後悔，我可沒做過什麼後悔的事！”

佟向珊聽着他叫喊的話，一時臉上和心上感到拔涼地酸楚，也是第一次見識到了男人的冷漠和隐匿看不見的暴力，一拳拳地砸在她心上和身上，感覺有石頭剛砸痛了她滿身，鮮血淋漓的時候，那個躺在床上的男人視而不見。

佟向珊手裡拿着套裝，往書房裡去換了一身，然後又把昨晚的舊衣服和睡裙也一并裝兜裡放進了她包包裡。

她帶上滿身心的傷痕累累走出了家門。

七點半她在外頭小吃攤吃過了早飯，就直奔誠行公寓留下，找蜂巢自提櫃，按手機微信公衆号裡發來的開箱碼打開了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