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江并不願意她陷入這樣的失落,可就因此接受她的話卻太過敷衍。因
一切同情目的産生的猶豫,都不可取。
“你不必哄任何人開心。”枝江認真說:“你也是女生,不要為任何人遷就,也不用哄任何人開心。”
戚蕪聽懂她的話,握住枝江的手,放在花上,“不是遷就。”
手背上溫軟的觸感傳來,枝江晃了神,順着戚蕪的牽引就如此接受了一大束鮮紅的花。
戚蕪頭一回在她面前這樣軟着嗓子說話,聲音沉沉的,沒有半點刻意,“你不收下,我會難過。”
靠,又要來了。
枝江忙拿起桌上一杯白水喝了一口,被辣到咳嗽,脫口而出:“這是白酒?!”
戚蕪無辜道:“是慶祝的酒。”
好一個慶祝的酒,她發誓今晚不會再碰一次。
可飯吃着吃着,戚蕪從離她對面的位置一步步挪到了她身邊的位置,舉着酒杯,很熱情的邀請枝江,“殺青愉快。”
“多謝。”枝江下意識的拿起酒杯上去碰了下。
碰都碰了,喝一口也不能怎麼樣吧。
她懷着這種念頭咕嘟喝了一口,辣嗓子,但是很爽。
一種惆怅感油然而生,進圈之後,她并沒有什麼朋友值得慶祝和分享,進組殺青這類的事情就更是。
這是頭一次。
枝江忽然想哭。
她擡頭,頭頂明晃晃挂着的吊燈像簇華麗盛大的禮花,鎏金色的燈柱,映出斑斓彩光的水晶,通通在對視之後成為今晚能與她共情的朋友。
“我以後,一定會火的。”情緒到位,枝江看着屋裡的吊燈都想立回志。
戚蕪說:“祝你早日實現願望。”
戚蕪不掃興,她忽然好喜歡和戚蕪一起吃飯喝酒。
“幹杯,祝我早日實現願望。”枝江起了興緻,拉着戚蕪喝起了酒,幾分鐘前在同一個位置發的誓變成蒲公英飛走了。
放肆的後果就是她很快陷入了醉意之中,這次感覺比往常來的都要強烈。
枝江意識昏沉,撐着下颚的手立在桌上,成為最後的□□。
戚蕪在她眼裡一直亂動,她伸手想把人攔下來,肆無忌憚着直接抱住了對方的細腰。
失重的感覺轉瞬即逝,她在戚蕪懷裡找到了第二個支撐,腦袋很會占便宜,在對方身上蹭呀蹭。
慢半拍的說出緣由:“你别動,我眼花。”
她明明沒有動。
戚蕪還是配合着她,“我不動。”
枝江仰頭看她,眼睛裡全是細碎的光,閃呀閃,看不真切。隻覺得戚蕪這樣的美人,領口隻敞開一個扣子,太暴殄天物。
今夜戚蕪穿着一件青綠色的襯衫,偏大碼,寬松的版型,衣袖堆在手臂上,敞開的衣領露出來鎖骨,暴殄天物的感覺更加強烈。
如果她還尚存那麼一絲理智,就絕不會輕舉妄動。
嗅着戚蕪身上的花香。一半是剛剛遞給她玫瑰時不小心沾染上身的,枝江醋意大發,想把這些味道全部吸走,不再允許它們占有戚蕪。
這點小動作忽然引起戚蕪的注意,她問她:“在做什麼?”
“把花香吸走,這樣就沒有東西靠你這麼近了。”
正确說是除了枝江自己,就沒有東西靠她這麼近了。
枝江酒後的這點小樂趣被戚蕪全部發掘到,還耐心的不拆穿她,俯視着她繼續問,“為什麼不希望它們靠近我。”
因為……大概是因為,戚蕪是唯一陪她慶祝殺青的人。
她抱住戚蕪腰肢的手臂松了幾分,“你陪我喝酒,還請我吃飯……我幫點小忙,不在話下。”
這句話說到一半時枝江打了個酒嗝,義正言辭的模樣,為自己私心的行為找到了一個正當理由。
看來酒精占領的大腦,也不是那麼笨。
戚蕪用指腹揉揉枝江的腦袋,觸感下枝江的體溫有些燙,大概是酒後的作用,戚蕪移動了下腳步,為她擋住空調的風口。
“冷嗎?”
這麼被人冷不丁的問一句,枝江僅有的思緒就全部跑去思考這句話了。
“熱……”枝江嘴上說着熱,也不見得松手。
身體還是誠實的很。
“我送你回去。”戚蕪主動提議。
“不回。”枝江馬上拒絕,“我還沒有喝夠。”
說到這兒她倒是一把松開戚蕪的,環在腰上的雙臂忽然撤走,暖意消失。枝江拿起酒杯打算喝光杯子裡剩下的酒。
戚蕪伸手攔他,勸道:“江江,該停下來了。”
破天荒的,枝江竟然很聽話的停止了手上的動作,戚蕪的話裡帶着蠱惑她心弦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