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蝠翼遮住光線,投下了一片陰影。
吵鬧的人群安靜下來,無論是原住民還是營地人員,在這一刻都選擇了沉默。
林斯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他笑了笑,隐隐露出兩顆尖銳的牙齒。
“很好,”他漫不經心地說道,“保持這個狀态。”
蝠翼被微微收攏,林斯緩緩落到地上。
他看向原住民的首領,示意對方看向地面。
然後,他走到營地口,用魔法在那裡劃出一條線。
他相信對方能夠理解他的意思。
退到線之外,一旦越過線,那就是在對他宣戰。
果然,首領深深看了林斯一眼,帶着其他人退出了營地。
直到人走遠了,林斯将蝠翼收回去,面色如常地面對着衆人異樣的目光,從地上撿起了羽絨服。
“這衣服能幫我補一下嗎?”他禮貌地問負責人,“剛剛伸翅膀的時候不小心扯壞了。”
負責人看着林斯,目光複雜。
他動了動嘴,似乎是想說什麼,最終艱難地擠出幾個字。
“要積分。”他說。
最終,林斯花積分請别人幫自己補了個羽絨服。
負責人還偷偷問他,需不需要每天為他準備一點動物血。
同時委婉告訴他随便喝人血犯法。
“不用了,”林斯說,“我有自己的食物來源,不會傷害到别人的。”
吸人血,這個聽起來既違法又不幹淨,還有感染的風險。
殺菌消毒真的很重要。
林斯穿上羽絨服,轉身回了房間。
接下來的幾天,他一直過着簡單重複的生活。
吃飯,睡覺,捕捉獵物。
日子過得簡單而平靜。
除了雜草越薅越少之外,林斯覺得沒什麼問題。
直到第六天。
林斯照常走出營地,還沒走幾步,發現自己周圍已經圍了一圈的原住民。
他們拿着尖銳的長矛,目光警惕而殘忍。
林斯沒準備用一條線來防他們多久,不如說,第六天才找過來,已經好過了他的預期。
他幹脆沒有抵抗,順從地跟着原住民往極地深處走。
在路上,他還見到了遠遠見到了雪狼狼人,他們身上還帶着未完全褪去的白色毛皮,在雪山上靈活地攀登。
林斯看了兩眼,移開視線。
原住民們的領地比林斯想象中要遠一點,一路上,林斯就看着他們用武器驅趕着各種動物,将它們都驅趕到同一個方向。
林斯辨認了一下,大概就是他們營地的方向。
……怎麼說呢,感謝原住民們的饋贈。
怪不得會出現那麼奇怪的生物混居現象,原來都是被驅趕過去的。
不過這也說明,這群原始人的戰鬥力确實強,連雪狼都能被趕過去。
好不容易到了領地,林斯被安置在一間土質房子裡,門口派了兩個人來守着他,大概是怕他跑了。
林斯沒有跑,他在安靜地等待。
過了一會兒,首領走了進來。
他們倆語言不通,但首領似乎也沒有跟他廢話的打算,隻是用手勢不斷表達着同一個意思。
把蝠翼伸出來。
林斯沒動,他看着首領不斷揮舞手臂的樣子,覺得倒是挺好玩。
蝠翼這種東西非常耗魔條,林斯照做的話,就基本失去了自保的能力。
首領努力了一會兒,結果看到林斯那一副聽不懂人話的樣子,終于選擇放棄。
他揮了揮手,兩個原住民就将林斯架起來,往外面帶。
林斯又往領地裡走了幾步,終于看到了全貌。
在低矮的房屋中央,一個高台顯得格格不入。
高台之上,大量的木材組成尖塔,鐵質的長釘遍布在尖塔的表面。
原住民推搡着林斯,讓他站在高台上。
在看到高台的那一刻,林斯就有了猜測。
這裡即将舉行一場祭司。
而他将是那唯一的祭品。
林斯不知道在這片大陸上是怎麼樣的,不過以他的經驗,吸血鬼這種黑暗生物确實很容易遭到厭棄和放逐。
他們經常會被宣揚成魔鬼的化身,即使這倆根本不是一個物種。
但對這群原住民來說,這大概沒什麼區别。
都是黑暗生物,吸血鬼還有一雙一看就很邪惡的蝠翼。
林斯還在想,原住民已經把他捆上了尖塔。
林斯偏過頭,看到旁邊閃着寒光的鐵釘,有點想笑。
這些鐵釘原本應該釘在他的蝠翼上,讓他沒有半分掙紮的餘地。
但由于祭品的不配合,它們現在隻能做一個難以燃燒的裝飾品。
林斯沒想到,自己有一天還能有這個待遇。
被綁在火刑架之上,接受烈火的燃燒,看着高台下的衆人匍匐着祈禱,希望能夠用他平息神明的怒潮。
林斯認為自己沒這個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