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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include “102nd.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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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二樓也沒有什麼特别的,整體看起來很像是布置過的一處拍室内場景的片場,薤白看着走廊的器材和來來往往的劇組人員,心裡有陣說不清的感覺。誠然,他對範建國的為人有很多不滿,對這個看人下菜碟的劇組也懷有一絲隐隐約約的戾氣,但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劇組也在為了他們的工作而努力奮鬥着。

如果有一天努力都不值得贊頌,那薤白是真的不知道普通人還能夠相信什麼。

“蒲薤白是吧。”上午在正門見到的工作人員梁波,此刻就站在試鏡專用的房間門前,抓住薤白的胳膊讓他停下來,“你就穿這個試鏡?”

“我就穿這個試鏡。”蒲薤白認真地點點頭。

“我們這兒有戲服,應該有不少你能穿的尺寸,你可以選擇換一套。”梁波的語氣還是不怎麼友好,說話帶着點兒北方的口音,但這一次說的内容沒有讓薤白感到不爽。

“不用了,謝謝你。”薤白朝他笑了笑。

梁波愣了一下:“那也行吧,應該不會影響結果。這個是劇本,你可以看着劇本念台詞,這次試鏡不需要背台詞。”

薤白接過梁波塞來的劇本:“好的,謝謝。”

“還有我想想啊,會有彈琴的片段,但是你不會彈也沒事兒,裝裝樣子就行,主要看鏡頭表現。”梁波閉上眼睛想來想去,“他們這次主要看氣質,給的提示是落魄但又不屈服命運的音樂家的靈魂,我也搞不明白那是什麼意思,你就看自己的理解吧。”

“好,我知道了。啊,你是會給每個人都提示嗎?”薤白有點兒搞不清梁波在這裡給自己做準備的意圖。

梁波一臉納悶兒地看着他:“當然了,不然乍一進去多緊張。剛才昆丁老師都說緊張得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人家那還是世界級的鋼琴家呢。”

薤白還以為自己被整個劇組拉黑了,但現在想想可能人家并沒有針對自己,隻是單純因為目前的自己咖位太低。“這樣啊。”

“你準備好了就敲門進去吧,裡面有五個人,三個導演,一個編劇和一個投資方的代表。”梁波說完看了眼手機,“但是别準備太久了,一會兒還有别的試鏡。”

“好。”薤白擡手就敲了門,吓了梁波一跳。

門裡傳來“進”的邀請聲,薤白推門朝屋裡的五個人微微鞠躬:“我是11号蒲薤白,來試鏡《流浪和弦》男一号林逸飛。”

房間不大不小,中央偏右的位置擺着一架立式鋼琴,五個評估員也不是整齊地坐成一排,他們似乎是為了各自比較在意的細節而選擇了不同角度的位置,其中範建國就在鋼琴附近。正對着門的那個似乎是選角導演,在看到蒲薤白之後,點頭讓他進來關上門。

五個人有的低頭看資料,有的上下打量蒲薤白,選角導演會在這個時候說兩句話來打破僵局,暖一暖場:“資料我們都看過了,感謝你在忙于學業的同時還能來參加試鏡,将來開機應該也是在你畢業之後了,希望不會影響到你答辯或者寫論文吧。”

這隻是客套話而已,薤白也不是新手了,所以不會因為人家一兩句好聽話就得意起來或是如何。而且也應該承認這些人都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了,根本不會因為自己穿着不夠嚴肅他們就面露嫌棄,薤白客氣地朝他們再次鞠躬:“努力拿到角色才是至關重要,檔期和時間上的安排都是後話。今天請各位老師多多指教。”

“好,我先和你簡單講一下這個故事的大概内容,還有發生的年代背景。”選角導演應該是給每個來試鏡主演的人都講過一遍,所以語速挺快,而且全程沒有磕巴。故事内容和薤白之前自己讀劇本時理解的幾乎一緻,時代背景是距今十五年前。很合理的時代安排,畢竟範建國也是在那時候事業走向巅峰期,恐怕見過很多主角那樣的人。

“到這裡為止你有什麼想要提問的嗎?”選角導演大緻介紹完後,問薤白。

“沒什麼特别要問的。”薤白搖了搖頭。

“那你翻到劇本第……嗯,第78頁吧。”選角導演和周圍的人互相交換眼神。

範建國朝對方點了下頭,選角導演這才換成肯定語氣:“第78頁,那裡是壓軸,男主在舊咖啡館彈舊鋼琴,彈完之後出現幻覺以為大家在給他鼓掌,結果隻有小男孩兒說他指法不對。嗯,等我把小波兒叫進來,他暫時來飾演小男孩兒的角色,跟你對個戲。”

“明白。”薤白翻到78頁看了看内容,自己的台詞隻有一句“也許吧”,其他全都是靠動作和表情,基本上就是個即興表演。

“你需要多長的準備時間?十分鐘?一刻鐘?”選角導演問。

薤白看了看屋子的格局,然後提問:“不好意思可以問一下嗎,這屋子裡的道具都可以用嗎?”

“可以可以,你可以按照你的想象稍微布置一下。哦對了,鋼琴也是可以彈的。不會彈比劃比劃也行。剛才昆丁突然來彈了一曲,給我們吓的,都想當場給他演出費了哈哈。”選角導演說完,屋子裡其他人也都笑出了聲。

從這個反應來看,薤白可以肯定他們确實不在意琴技如何,畢竟是一群拍電影的,怎麼想都不會在意演員的才藝之類的。

薤白先是把房間角落的小桌子和凳子搬來放在距離鋼琴一米左右的位置,然後坐在凳子上穩了穩神,回頭對選角導演說:“我随時可以開始。”

“好!小波兒!波兒!進來!”選角導演扯着脖子喊了兩聲,門外的梁波立刻進來,“你接着演那個小男孩兒。”

“啊?又來?唉我靠我自己都讨厭那個小男孩兒。”梁波抱怨着坐在鋼琴前,“咱就不能換一段兒嗎。”

“少廢話了你還抱怨?”選角導演笑着呵斥了兩句,“聽我說開始啊,蒲薤白怎麼樣,有狀态了嗎?”

薤白坐在自己擺好的座椅上,朝導演們點點頭。

“好,開始。”選角導演拍手來模仿打闆兒,之後房間陷入寂靜,隻有正在飾演小男孩兒的梁濤在斷斷續續地彈着小星星。

薤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進入狀态,但他其實和劇本當中的主角很容易共情,自己的經曆也好,自己接觸過的那些心理有問題的病人們的經曆也好,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空有夢想、不切實際的喜歡做白日夢的人。他不該說那些人可悲,畢竟人家确實擁抱着對一件事情的熱情,但如果說那些人真的可敬,又覺得他們領着救濟金生活已經算是在給社會添麻煩了。

那麼假如說,自己作為那樣一個正在給社會添麻煩但又不肯改變的人呢?

薤白假裝放下手中的空氣咖啡,木讷地側過頭看向正在彈鋼琴的“小男孩”,眼中閃過一絲光芒。他慢慢站起來,腿有些抖,穩住之後才顫顫巍巍朝那個“小孩兒”走去,不顧“小孩兒”心情地和對方并排坐在鋼琴前。他擡起手,顫抖的手指找準了升C黑鍵,摸到琴鍵的那一刻,手指不再抖,并且相當有力度。

《幻想練習曲》他到現在都彈不下來,考慮到是試鏡片段,所以商陸建議他隻練習前幾個小節,也是因此他能夠感情飽滿地彈個幾十秒,用來唬住外行還是沒問題的。薤白草草結束彈鋼琴的片段,開始想象耳邊聽到掌聲時的心情。去年在北大劇社裡出演《等待戈多》之後,他就真的聽到過劇場内爆發掌聲,那時自己的心情有一半的澎湃、一半的惶恐,所以向台下的觀衆緻敬的時候,先是愣了一下,才急急忙忙鞠躬,之後保持着鞠躬的姿勢半天都不起身。

至少自己的某一部分是得到了認可的,這種心理暗示下,薤白嘴角流露出複雜的笑容,可惜再次擡頭,眼前空空如也,沒有聚光燈也沒有觀衆。他眼中的光芒黯淡下去,笑容先是凝固,後而消失,還慌張地左右看了看,想要找到至少一個聽他演奏的人。

結果他隻看到了那個小男孩兒。

“你指法不對,我們老師說彈鋼琴要把手指立起來。”梁波所飾演的小男孩兒讓人跳戲,但薤白沒有出戲,而是艱難地咽了咽口水,冷笑之後又嘲笑,從想要嘲諷小男孩兒,到直接嘲諷自己。

“也許吧。”薤白說出唯一的台詞,壓低嗓音故意創造出嘶啞的感覺。

飾演小男孩兒的梁波退場之後,薤白重新坐回鋼琴前,這一段在劇本上隻是寫着“盯着窗外愣神”,但薤白沒有照着演,而是緊緊盯着琴鍵。彈琴時筆直的背脊漸漸駝了下來,他像是蜷縮在鋼琴前,又慢慢擡起雙手,反過來正過去看着顫抖的手指,之後雙手将鋼琴鍵防塵蓋子合上,最後才緩緩擡起頭,視線越過鋼琴,仿佛在看着窗外的藍天。

到此為止,劇本裡的内容全部演完,薤白等了好久都沒等來導演的“CUT”,于是自己主動恢複常态,轉過頭問導演:“已經可以CUT了嗎?”

選角導演面色沉重,和薤白對視的時候才緩過神,輕輕點點頭:“好,你鋼琴彈的不錯啊,學過?”

“小時候學過,這次為了試鏡所以練習了一陣。”薤白決定實話實說。

選角導演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次的電影在選角方面非常謹慎,所以試鏡結果可能要等一到兩個月的時間才能反饋給你。不過有句話我想現在就告訴你,你演得很好,和容易讓人共情,希望你能繼續堅持下去。堅持下去有沒有回報雖然我們都不知道,但是至少有個能夠堅持下去的事業,也算不枉此生吧。”

“謝謝您的指教。”薤白站起來又看了看其他四位評審。

大家看起來都是若有所思,有些還在做着筆記,但也沒有人再繼續給出其他評語了,範建國也沒有,甚至始終避免眼神接觸。

薤白不能說毫不失望,但他也想過更糟糕的現場,所以目前看來雖然一切沒有朝着最好的方向發展,但他也沒有失去什麼。他最後一次向大家緻謝,離開了試鏡的房間。

房門關上之後,屋子裡的編劇終于憋不住了,他摘下眼鏡揉了揉眼角,歎了口氣用哭腔說道:“能看見自己寫的角色走出劇本也是頭一次。”

“不得不說這小夥子把氛圍感烘托得很到位啊,還有最後看着手的那個即興。”另一位導演模仿着剛剛薤白的試鏡表現,“看手的這個動作在很多文學作品裡都有體現。”

“可是他長得太好看了,有點兒不太真實,這麼好看的人一般都不會落魄吧。”選角導演感慨着,“倒是看出來他為了遮掩自己的長相所以在穿着這方面下了不少功夫,穿一身運動服進來讓我差點兒沒繃住笑出來。”

“我想要長得好看的,這劇本整體基調悲涼又嘲諷,受衆面不廣,還是找個好看的演員來當噱頭,讓大衆更容易買賬。”投資方發聲了,“今天看的這些演員裡,又有演技又有長相,還自帶話題性的根本就沒有,蒲薤白已經是最好的人選了。也許用他還能讓電影回本兒,而且他片酬最低。”

“是啊,昆丁的鋼琴彈得是不錯,但我覺得那個人在鏡頭前也是百分之百的演自己,看那個目中無人的樣子,既然不屑拍戲,那何必來試鏡呢。”編劇擦幹了眼淚,不滿地吐槽着,“還有周文傑,我跟他以前合作過,以前沒覺得他是這種人啊,說他演技有點兒模式化,他還不高興了。”

“得了吧現在誰敢說周文傑?暫且不提誰在罩着他,反正人家名譽聲望全都有,觀衆就是吃他那一套模闆化的演技,他那麼演雖然不出彩,但會很保險。”選角導演劃動着平闆,看了看今天來試鏡的其他人,“其他年輕的演員啊,太年輕了,不光是年齡,閱曆、經曆都不夠,學曆也不夠,溝通都費勁。”

“範導你怎麼想啊?”投資方點名問一直沒有發表意見的範建國。

範建國盯着眼前的鋼琴,回憶着剛薤白坐在前面木讷地昂頭假裝盯着窗外的場景,閉上眼睛的話仿佛此刻他們就在那個人很少的舊咖啡館,能聞到咖啡的味道,也能聞到失敗與寂寞的氣息。他睜開眼歎了口氣:“去年北大劇社的新年演出,上演了《等待戈多》,你們有人去看過嗎。”

“哦,我去看了。”另一位導演說,“有個主演就是蒲薤白吧,聽聲音聽出來了。”

“那部話劇不好表現,但他們演得效果挺好,從以前開始北大劇社水平就很高,如今也是。”範建國慢慢地點着頭。

“那我們就決定了?就用蒲薤白?”投資方看着挺開心,畢竟這是最省錢的方案。

“但周文傑他們就要推掉嗎,他們工作室那邊我們要怎麼說?選了一個咖位不如他們的,這是什麼意思,是我們否認了人家的演技嗎?”另一個導演發愁地說,“那還不如就不叫他們來。”

“也不是真的想叫他們來。”範建國揉了揉腦袋,“當時把拍電影的消息放出去,這些人的公司也好、工作室也好,一天八百個電話地逼着你考慮他們。有的賄賂有的威脅,都跟瘋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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