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謝什麼,一家人嘛。”司半夏擡手想要和薤白擁抱一下,但還沒抱上呢,就感覺餘光看到腳下有一團小小的東西跌跌撞撞沖過來,一把抱住薤白的腿。
“JIOJIO!”小小司傻笑着昂頭,笑着說出這個離奇的發音。
薤白聽出來這是在喊“舅舅”,激動得放下相機,一把将小不點兒抱起來:“我們小小司是個天才啊!才這麼小就會叫人了!”
“得了吧,你天天跟天才過日子,怎麼還沒有判斷力呢……”司半夏歎了口氣,“你要是真的養孩子,估計會把小孩兒寵上天吧。”
“寵上天又怎麼了,我們小小司不配上天嗎?”薤白一臉認真地問,然後抱着小小司走到自己剛剛為了拍視頻做的一盤子天婦羅前,“小小司要不要吃?想吃哪個?”
“喂喂,你那個不是留着拍視頻的嗎!視頻就不拍了嗎!”司半夏趕忙制止。
“拍啊,夏姐,你現在就拍,”薤白說着,把炸蝦拎起來遞給小小司,“拍我們小小司吃天婦羅。”
“哎喲你真的夠了,别對着孩子這麼霸總行不行!”司半夏雖然是在抱怨,但笑得很帶勁,好像這個薤白投喂孩子的場景戳到了她的萌點一樣,舉起相機就開始錄像。
“好不好吃?”薤白單手抱着小孩兒,輕輕搖晃着身子,注視着小孩兒啃那個有他半張臉那麼大的炸蝦。
小孩兒口齒不清地喊着某個發音:“hachi。”
“好吃吧?哈哈哈,嗯,好吃,”薤白哄着孩子,“但是剩下的那些要留給你舅夫,下次我再專門給小小司做一頓好不好?”
“hachi!”小孩兒大概是聽不懂薤白在說什麼,一隻炸蝦吃的滿身都是,還揮舞着蝦頭喊着奇怪的發音。
司半夏笑着笑着抿起嘴,感覺這段視頻要是剪輯好了,說不定也會有人跟着她一起被感動到吧。
那天晚上在商陸快回家之前,司半夏才帶着孩子離開。薤白一個人坐在書房裡剪輯視頻,看到下午投喂小小司的片段,忍不住揚起笑容。
他的确覺得小孩子很可愛,但是讓他笑出來的卻不是小小司,而是想到了如果商陸看到了這個片段會是什麼表情。
一定又會吃醋了吧?
薤白雖然以為自己沒什麼惡趣味,但他在見識過商陸吃醋的樣子之後,時不時的就很想再那樣欺負對方一下。
但是想着,腦海中回憶起白天司半夏的那番言論,當自己的事業步入正軌之後,會不會從自己這邊就和商陸疏遠了。會不會自己為了保全粉絲,而不再和商陸成雙成對出現在公衆面前?
那不是本末倒置嗎,明明自己的夢想……
自己的夢想……是什麼來着?
薤白松開鼠标,打開手機看着相冊裡商陸的照片,記起當初商陸把自己壓在床上逼着自己說出“我還想要再要一次機會、我還想再做演員”的場景。又記起冬日的某天他一個人離開北大劇社,攥着話劇的劇本一個人在馬路上遊蕩,最後等來商陸對自己說出《等待戈多》的台詞。
于是自己的夢想,當初那個隻屬于自己的夢想,如今已經不再單純是隻為了自己了。
假如說粉絲們不喜歡自己和商陸在一起,那就讓他們堵心去吧。
蒲薤白就是想告訴更多的人,他現在很幸福,他的幸福是商陸給的。
比起求愛不得的趙問荊,比起遲來覺悟的甄遠峰,蒲薤白覺得自己簡直是走運至極。
想着,他抓起卡片相機,跑到玄關去靜候商陸回家。
晚上十點左右,玄關的門終于有了動靜,薤白聽到開鎖的聲音之後就急急忙忙沖過去,舉着相機等候着商陸進門之後的第一個表情。
他從鏡頭中看到門開了,商陸低着頭走進了,面無表情地盯着地面、一臉疲憊地說了聲“我回來了”。很快商陸大概是通過餘光注意到了什麼,擡起頭看向薤白的那一瞬間,本來黯淡無光的雙眼瞬間釋放光彩。
“在幹嘛?”商陸揚起笑容,“你在拍我嗎?”
“哈哈,嗯!”就光是對方一個神情上的轉變而已,薤白就已經幸福到胸口膨脹,“今天想換個主題,記錄一下你回家的流程。”
“什麼流程啊,”商陸匆匆脫掉室外鞋,光着腳走過來親了一口薤白的臉頰,“可不興拍全部的流程,少兒不宜。”
“你真的是腦子裡沒點兒别的顔色。”薤白雖然還舉着相機,但他已經不知道鏡頭是在拍哪兒了,商陸就像往常一樣,進家門親一口自己的臉頰之後,又摟住自己的腰、把臉埋在脖子處用力吸幾口,“好了好了,你不要再吸我了。”
“上瘾,”商陸擡起頭傻笑了一聲,“怎麼突然想起來要改變風格了,這又不是你說怕粉絲覺得我金屋藏嬌的時候了?”
“你是剛學會個成語就要瞎用嗎!什麼金屋藏嬌!我那是擔心粉絲們覺得你是故意想要把我帶紅,我怕他們說你是利用資本暗箱操作。”
“哦,那他們也沒說錯啊,我确實就是這個目的來着。”
“收斂點兒吧,真的。”
“就不。”商陸含着笑,親吻着薤白的嘴唇。
剛剛從商陸進屋那一刻就萦繞在他身上的那股煙酒味兒,伴随着接吻而變得濃厚起來。單純說這股味道的話,薤白其實非常反感,但他就是雙标,一旦這味道是混着商陸的體味傳過來的,他就會欣然接受。
但一吻結束之後,薤白還是有些擔心地問:“今天喝了多少?”
“不多。”商陸還含情脈脈地摸着薤白的臉頰和脖子。
“你前天也說不多,結果半夜就看你抱着馬桶打呼噜。”
“……比前天要少點兒。”
“好吧,今天是去簽《超級大腦》的合同吧,還順利嗎?”
“嗯,明天去跟聞部長吃飯,最後敲定一下檔期。沒意外就是下周三去拍攝,下個月播放。”
“時間好緊啊,明天你不是又要喝好多酒了嗎……”
“我盡量少喝。”
“那也由不得你的。”薤白皺着眉,有點兒心疼地揉了揉商陸的脖頸,“去泡個澡放松一下吧,我去給你熱一下夜宵。”
“你做了什麼?”
“天婦羅,這次倒是不油膩!”薤白自信滿滿,“我終于掌握好了火候和面糊的粘稠度。”
“哈哈,那可太期待了。”
薤白感覺自己右手的相機非常多餘且礙事,因為他現在很想雙手抱住商陸:“洗完澡記得穿居家服出來,我還要拍視頻呢。”
“把鏡頭減掉不就行了嗎,話說你還真打算拍到跟我上唔唔……”商陸最後幾個字還沒說出口,薤白就着急地捂住了他的嘴。
“你這樣讓我剪視頻的時候要有多煎熬!鏡頭前我們還是純潔一點兒行不行!”薤白紅着臉吼了句。
商陸笑着點點頭,聽話地轉身去洗澡。
薤白暫時停止錄像,看了看剛剛拍下來的素材,發現接吻的畫面雖然沒有捕捉到,但是聲音都好好保留了下來。
臉越來越紅了,他用卡片相機貼着腦門兒,結果發現相機比自己的體溫還要熱。
“你也害羞了嗎。”薤白傻乎乎地對着卡片相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