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平時覺得難熬的自習也一下子到下課時間,得以從題海抽出的學生們紛紛跑出教室外透氣,隻有個别人仍留在座位對着題目發呆。
江楓便是其中之一。
下課鈴打響,溫予酒迅速趴到桌上,一副拒絕交流的模樣,江楓隻能放棄找他問問題。
吳越祺也被試卷折磨得不輕,準備去走廊透氣,恰好路過江楓的位置,對他招呼:“楓哥,寫啥呢,出去吹風啊。”
許陽過來找江楓,正好撞見吳越祺被質押在座位上,可憐巴巴的對着桌上的試卷犯難。而座位的主人撈出鄰座的椅子,在邊上等他寫下步驟。
就連原本打算小睡的溫予酒也擡起腦袋。
何念念在走廊的欄杆處跟小姐妹湊一塊聊天,餘光瞥見許陽,于是打招呼:“許哥!”
鶴州終于從夏季轉秋,許陽看他們在教室忙活,不打算去打擾,索性把事情留到放學再說,也過去和何念念吹起風。
經過國慶補習,溫予酒讓江楓做的題基本提高難度,吳越祺坐在他楓哥的位置半天,最後還是舉手投降:“楓哥,我也不會。”
兩人對看到上課鈴打響,何念念從外面回來,也湊近看熱鬧,順便和江楓說放學許陽找他。
江楓點頭了然,繼續盯上吳越祺:“你哪裡不會?”
他們從下課就開始解題,江楓起身把借用的椅子還給鄰桌,但依舊沒有要放過吳越祺的打算。
何念念也看向紙上的題目,愣了愣和身邊的小姐妹咬耳朵:“我好像也不太會……”
就連回到座位的鄰桌也好奇地過來,一圈人都盯上這張試卷。
一大圈除了突然開始學習的江楓,成績都在班級的前十五名,吳越祺位居中間,倍感壓力,和江楓打商量:“楓哥,不然你坐?”
“你坐,”江楓直接回絕,“做不出來别回去,我也不會。”
旁邊不是有一位高高挂起的學霸嗎,怎麼不問他!
吳越祺欲哭無淚,看向何念念:“念念救我。”
何念念也望着他,笑了笑:“我也不會。”
幾個人湊一塊對着數學題犯愁,所幸這節課依舊是自習。班長、學習委員和紀律委員都在同一個地方,就連校霸也站在那裡,自然沒人管理他們這一片的紀律。
溫予酒不準備繼續陪他們大眼瞪小眼,聯賽考完,帶隊老師又塞給他一套競賽題,讓他有時間就做。
何念念注意到他的舉動:“學委,你也看看這道題呗。”
其餘四個人也紛紛望過去,吳越祺向他投去求救的目光。
剛要動筆的手頓住,溫予酒看了何念念一眼,女孩子隻是笑着。
江楓也朝他看過來,雖然沒說話,但溫予酒總覺得對方在用眼神罵他。
這題要是解不出來,這一幫人估計舍不得走,溫予酒隻好也看題目。
他剛剛雖然也參與進面面相觑的環節,但沒有分給試卷半點視線,這回才認真看起來。
半晌,溫予酒伸手把試卷拿過去,塞進抽屜,仰頭對站在桌邊的江楓說:“抱歉,給錯了,這是我的試卷。”
他的競賽卷。
折騰半天是個烏龍,一幫人一哄而散。
何念念回座位前不忘調侃黑臉的男生:“江少都開始寫競賽題了,厲害!”
溫予酒從書包翻出那張給江楓準備的試卷,遞過去邊向對方道歉:“不好意思,當時沒太注意。”
“沒什麼。”
他不好說自己内心是什麼想法,題目于他而言确實是超綱的範圍,或許有點不服氣,但更多是覺得輕松。
江楓想到幼年學習過的内容,雖然大半已經在腦中模糊不清,憶起又覺得煩悶且無從宣洩,他不喜歡那個狀态下的自己。
那如今重拾起課本又是什麼樣的心情?
當時江楓還沒來得及去想清楚,就被接下來一道接一道的新題砸懵腦袋。
許陽讓他好好考慮,考慮什麼呢?
除了這件事,他還要再考慮什麼?
溫予酒發現他的同桌突然間沉默下來,雖然平時也不愛說話,但能明顯感覺到這次的神遊。
他挑出的這張試卷多半是基礎題,隻是為了考察休息的這四天,對方有沒有去複習鞏固知識點,就算犯懶也不會停留這麼久。
吵鬧的課堂經由時間慢慢安靜下來,又回歸紙筆沙沙,整個空間隻有他的同桌在發呆。
又或許不是發呆。
溫予酒不會無端的揣測,也不打算對江楓使用,觀察幾個瞬息就收回眼神,落在競賽題上,等待自己的大腦運行計算出答案。
然後他突然聽見同桌的聲音。
“周一到周五去哪裡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