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燈欄杆下,攝影師對他得意地笑了笑。
這人昨天才抓進去,沒幾個小時就出來,還特地跑來和他示威惡心他。
林淮冷冷地看着對方,他知道自己此時的眼神肯定好不到哪裡去,但攝影師實在得意,頂着他帶着寒意的視線還在那裡笑,最後抛了一個飛吻,鑽進了自己開來的跑車,走了。
抱着花束的手感覺像是沾了層髒東西,這是自己第一次被送玫瑰花,女孩子追人不會送花,男性更是不敢對他這麼貿然,結果卻在這種惡心的情況下發生了。
林淮知道自己現在肯定成了整個所的焦點了,這麼大一束藍玫瑰花一扔,又不知道有多少亂七八糟的話,但他也不想拿着,正在找能夠裝得下這麼大花束的垃圾桶的時候,一個做媒體宣傳的同事跑了過來,她有些喘氣問,藍玫瑰花能不能給她,她拿去當宣傳贈品分給居民,林淮有些意外對方的提議,但他巴不得擺脫這玩意,直接将花遞給了她。
如果直接告訴林瞿,這事眨個眼就能解決了,但林淮并不想這麼做,他找到了昨天把攝影師抓走的警察,電話接通前,他其實也大概想通了原因,隻要受害者找不到,攝影師說都是自願的,罪名不成立隻能放人,而且也有起先不情願,最後被買通了的情況,何況攝影師不僅自己□□人,甚至還把受害者賣給别人,想必也有一定社會關系。
和辦案警察通話的結果也如林淮所料——證據不足,攝影師的律師一來,還帶來了兩個照片的主角,都說自己是自願的,加上又找了上面的關系,結果幾個小時就放出來了,然後攝影師就特地跑到自己面前來得瑟了,要是心理脆弱點的,說不定還會疑神疑鬼被吓得不輕。
辦案的警察昨晚見過林淮,看到那張年輕的臉猜對方沒畢業沒多久,可能無法理解這種“民不舉官不告”的情況,因此繼續解釋:“如果有受害者站在我面前,要告他,我頂着再大的壓力我都會辦下去,但現在情況是受害者找不到,能聯系上的都說自己是自願的,我也沒辦法。”
“我明白,但查封的那些資料能不能晚點還給他,讓我拷貝一份?”林淮問。
辦案警察有些詫異林淮的冷靜,他遲疑了一下,回複可以,并且承諾如果林淮能找到有用的信息,他可以繼續辦下去,這比林淮預料的已經好了很多,他和辦案警察約了下午的時間三點半見面。
林淮放下電話,離下班還有二十分鐘,他抓緊時間把手上的工作處理完,下午直接請了假,在下班回家的十幾分鐘路上,他都在思考該怎麼把攝影師給抓起來,不過林淮還是注意到了别墅的窗簾都拉上了,他頓時心生警惕,結果門提前開了。
林淮入眼一片嫣紅,他愣愣地看着陳深捧着一大束紅玫瑰遞給了他,林淮暈乎乎地接過紅玫瑰,
“為什麼有花?”
“因為這是燭光午餐?”陳深笑道。
為了室内昏暗的環境,陳深特地把窗簾拉上了,桌子中間那個蠟燭杯子很明顯是他自制的,要是陳深之前搞這麼一出,林淮反而會感覺有些不适應,但經曆剛才的惡心事,從手裡大捧的紅玫瑰感覺到卻是舒緩,他很喜歡這麼大一束玫瑰,不過……情況還是有點不對頭。
“你知道發生的事了?是管宣傳的那個女生告訴你的麼,怎麼這麼快?”林淮問,他之前就覺得奇怪了,哪有人那麼大膽上來就要别人的花。
“是她,”陳深承認,“花還沒給你前,她在門口拿奶茶看到了,就給我發了信息了,提醒我有人給你送花,讓我注意下,後面她和我說你表情不對,我就讓她把花拿走了。”
果然是陳深的主意,不過林淮發現了這事微妙之處:“她為什麼要讓你注意這個,你和她說過攝影師的事麼?”
“沒有……她認為我們是一對,她覺得自己在提醒我小心被撬牆角。”
“??”
“别看我,你知道在單位我規矩得很的,從不對你動手動腳,隻是她喜歡亂想。”陳深舉起雙手保證。
的确也是如此,林淮想了想:“你應該早點和她解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