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陳深說自己累,所以他們決定先開車回去。
林淮看向陳深,突然發現自己和陳深一起坐後座其實不太明智,自己到前面去,陳深還能躺着睡一下,誰知陳深卻主動開口了:“讓我靠一下?”
這個倒是林淮沒有想到的,他不喜歡和人過多身體接觸,自然基本不讓人靠,他點了點頭,身體卻僵硬無比,但在陳深的頭觸碰到他肩膀的一瞬間,卻又松懈了下來,倒也不是什麼可怕的事。
林淮感受着肩膀上的重量,緊張過去後,是一種接近迷茫的平靜,漸漸地,一種古怪的滿足感不知從何滲出,他甚至有種摸摸想伸手陳深腦袋的沖動,但他清楚意識到這太奇怪了。
為了讓陳深抓住這點時間休息,三人一路上都沒有說話,直到了家附近。
林淮本以為陳深會回自己房間補眠,但誰知他說自己肚子餓了,賀公子本來就想請他們吃飯,幹脆掉頭就開去了預定的餐廳。
賀公子選的是一家日料,他提前定了包間,林淮掃了一眼菜單,随便一道小菜就是幾百,假如沒記錯的話,主菜基本幾千起了,他頓了一下,想了想還是決定随它去了,哪知道賀公子雖然看着不體貼人,但是還是懂一些禮貌的,他把菜單推給林淮和陳深,堅持讓他們兩個點。
陳深倒是沒有客氣,接過菜單,問林淮:“你有沒有特别想吃的?要吃壽喜鍋不?”
“你随便幫我點份牛排吧。”林淮回答。
“那M9日本神戶純血和牛牛排?”
林淮有些好笑:“M9的神戶?日本牛肉都是走私來的,M9最多澳洲的,這麼忽悠人,說不定還是雜交的中一般的。”
兩人對話的時候,賀公子擡頭看了他們一眼,他原本表情有些驚訝,但接着他閉上了嘴,眼中神色複雜。
陳深點完了餐,問賀公子:“喝酒麼?”
“喝啊,”賀公子轉頭問林淮,“你呢?”
“不喝。”出乎意料,林淮直接拒絕了,賀公子有些驚訝,林淮之前拿酒瓶砸了他叔叔的印象,他實在太深了,他本以為這人是喜歡喝酒的。
“那就你一個人喝了,”陳深笑眯眯地說,“我想喝豆漿,不過這裡好像沒有。”
這家日料店位置倒還算繁華,外面有不少店鋪,林淮直接說道:“我去給你買吧。”
說完,他直接出去了,留下賀公子和陳深兩個人,賀公子看上去早就憋不住話了。
“那個……林淮他是不是……條件還不錯?”賀公子憋了半天終于想出了一個合适的形容詞,他也不好直接問林淮家裡是什麼情況。
“嗯?”陳深眨了下眼睛,“你怎麼突然這麼問?”
“因為他知道澳洲純血和牛有區别?”澳洲的純血和牛是日本和牛與澳洲本土牛雜交出來的後代,同日本和牛雜交幾代後,得出來最接近的血統,他之前的确不怎麼在意這些,但林淮身上大大小小事彙集在一起,讓賀公子意識到了不對。
“那個,可我也知道啊。”陳深歪了下頭。
“啊,”賀公子臉紅了,他是不是太小瞧普通人了,“抱歉,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之前做過供貨商,我知道很正常的,林淮他的确家裡條件不錯,”陳深笑道,“而且你是不是想問,之前齊欽和林淮認不認識?”
“他們果然認識。”賀公子說,他突然明白了齊欽一直以來奇怪的表現,林淮讓齊欽想起了過去以及現在讓人不愉快的處境。
賀公子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道:“因為他就是個基層幹警,而且着裝也都很普通,所以我沒往那方面想,他是不是遇到和齊欽一樣的狀況了?但他選擇了自力更生,所以齊欽每次看到他都會難受。”
“一樣的狀況?”陳深想了想,“有點像,但是情況不一樣,他是為了我和家裡人鬧翻了。”
賀公子目瞪口呆地看着陳深,他腦補了一出戀愛不被家人所接受,從而離家出走的禁斷大戲。
“怪不得……他對你那麼溫柔……”敢情一直感覺這兩人沒有什麼情侶互動,是因為兩個人是老夫老妻了。
“我覺得他對其他人也挺溫柔的。”陳深笑道。
“……”
賀公子黑線,在他的印象中,林淮實在和溫柔搭不上邊,單單論外表,林淮的臉也是高嶺之花清冷那挂的,論性格,第一次見面時候,對方直接把他的頭按到車上去了(雖然是他主動手賤先動手的),第二次更是直接拿瓶子砸了他叔叔(爸爸)的頭,第三次眼睛都不眨地直接跳到對面樓去,這哪裡是花,不如說是某種皮毛漂亮、步伐優雅的野生動物。
話聊到這個地步,比起這種情人眼裡出西施的話題,賀公子倒是想向陳深請教下戀愛經驗了。
他問道:“你們兩個有吵過架麼?”
“沒有。”陳深回答過于迅速,堵得賀公子沒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