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冷冷。”沈雲钊打開車裡的空調，又用力搓着手。

“去哪裡啊？”戚昀問。

“回你家？”沈雲钊看一眼時間，“好像有點晚了。”

“我的蛋糕呢？”

“那當然是——”鑰匙一擰，汽車打火，“現在去買。”

戚昀無語。

“這就是你說的提前準備？”

“哎呀，别着急嘛。”沈雲钊一打方向盤，往商圈裡開，毫無心理負擔地狡辯道，“我剛剛已經選好店鋪了，過去直接買就可以，這怎麼不算是提前準備呢？”

“謝謝啊。”

“不客氣。”

隻為了應個景，兩人份的蛋糕也不需要大費周章提前預定。

西點店裡暖洋洋，甜香彌漫，略微蓋過兩人身上的咖喱味兒。兩人并立在冰櫃前，陷入選擇糾紛。

沈雲钊：“要這個！小青蛙！”

戚昀：“什麼意思？你說我孤寡？”

“淨整這些爛梗。”沈雲钊眉毛一壓，闆着臉指責，“你能不能有點童心和浪漫？”

“我向小青蛙道歉。”戚昀視線往下掃，指着一個造型簡約的芝士莓莓蛋糕，“這個怎麼樣？”

“不行，太黴了。”沈雲钊撇嘴嫌棄，“就像你生日加班一樣，寓意不好。”

戚昀：“……草莓藍莓惹你了？你這諧音梗就不爛？”

最後折中，挑了一個蛋殼小雞仔造型的栗子蛋糕。

“為什麼要考慮你的意見？”戚昀納悶，“究竟是誰過生日啊？”

“你啊。”沈雲钊掃碼付了錢，一手拎蛋糕盒，一手插兜。他手肘頂開玻璃門，頭稍稍一歪，笑道：“走吧壽星，回去吃蛋糕~”

戚昀覺得他這動作還挺帥，暫且原諒。

一腳油門踩回學校。

“九點多了，一會兒你到家會不會太晚？”

車子緩緩停在公寓門口，熄了火：“沒事，老沈又不查我門禁，他見着我就嫌煩，巴不得我不在。”

“嫌你煩……”戚昀拎着蛋糕下車，朝他笑笑，“也挺好的呀。”

沈雲钊目光一閃，也笑了一笑，沒繼續往下說。

上了樓，收拾妥當，按照程序點蠟燭，關燈。

沈雲钊掏出手機：“你等等啊，我錄個像。”

“黑乎乎的，能拍好看麼？”戚昀蹲在地上，由得他鬧。

“好看，我們戚老師怎麼拍都好看。”

“好了？”戚昀仰着臉問，“那我吹蠟燭咯？”

沈雲钊從手機後面探出頭：“你不許願？”

“沒有這個習慣。”戚昀歪了歪腦袋，配合道，“那就……随便許一個吧。能說出來麼？是不是說出來就不靈了？”

“都可以。”沈雲钊哼哼笑了兩聲，說，“想要的都能實現！”

小房間很安靜。

戚昀看向飄忽的火苗，輕聲說：“就……就希望大家都平安順利吧。”

蠟燭吹滅。

屋裡頓時暗下，隻剩手機屏幕那點點光亮，映着沈雲钊的下巴。

沒有聲響，沒人動作。

幾秒後，才聽到沈雲钊柔聲說：“戚昀，生日快樂。”

黑暗裡，戚昀挂着笑，也對自己說：“生日快樂。”

小蛋糕沒切開，就這麼一人挖一勺，把小雞仔吃掉。

*

一周後，下午，沈雲钊服務台值班。

很閑，很舒坦。沒多久就和丁茜聊起天。

“沈老師，我們思修課小組展示，我見着你和戚導出境了。”

“昂。”沈雲钊椅子滑過來半米，作為編外組員關心成果，問，“他們組講得咋樣？”

“講得挺好的，在小組互|評環節，我們組給打了最高分。”丁茜處理完一批失物登記，說，“主要是他們這個選題，不得不服。而且還釣魚執法，都是第一手資料，這誰能想到？”

“想到不難，真正去做才難。”沈雲钊笑了笑，又叮囑道，“但你們也别輕易效仿，這事兒，風險不小的。”

“嗯嗯，戚導也和我們說了。”

“他怎麼說的？”

“他說——做得很好，但下次不要做了。”

沈雲钊啞然失笑。

“這事兒，确實辛苦你們戚導。”沈雲钊暗搓搓幫忙說好話，“要不是他夾在中間兩邊溝通，事情不會那麼順利解決。”

……想起來，保衛處治安科大整改之後，有個飯局。

沈雲钊滑回自己座位，摸過手機。

[戚老師，治安新3隊和治安老5隊聚餐，時間暫定周末，我奉老沈之命前來邀約，賞個臉不？]

戚昀那邊不知道在忙什麼，很久沒回複。

手機撂在一旁等消息，沈雲钊登錄圖書館郵箱，回複幾個官方咨詢郵件，再處理幾個投訴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