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們話裡的種種證據,似乎都在指向她就是那個,往外傳夏晚儀吸煙的人。
可明明,不是她。
而且,他們怎麼會知道,關于夏晚儀買煙的這麼多細節?
她連宋蓉瑾都沒有講。
正在夏青枝低頭思索的時候,林澤貝忽地碰了她一下道:“你家不是開超市的嗎?有見過沈樂遇和夏晚儀嗎?”
夏青枝緊張地搖頭,埋頭繼續寫字。
林澤貝笑道:“看你那慫樣!一天天窩窩囊囊的,真想踹你一腳。”
夏青枝聽完哆嗦了一下。
哪怕她明知道林澤貝是在開玩笑,可還是覺得,有被輕微地冒犯到。
就像,路邊好好走着,被突然踹了一腳的狗一樣。
有種無奈又恐懼的感覺。
正緩解着自己的緊張心情時,9班門口突然出現了一個人。
夏晚儀哭得眼睛紅紅的,站在門口喊道:“夏青枝,你出來!”
夏青枝不明所以地走了出去,夏晚儀直接甩了她一巴掌。
“知不知道,為什麼打你?”
夏青枝想到了同學們在傳的那件事,連忙解釋:“不是我說出去的。”
“除了你,還能有誰?那天的事,隻有我們幾個知道!”
她低着頭,強忍着淚水。
可是一個沒忍住,大顆大顆的淚滴,還是湧了出來。
夏晚儀揪起夏青枝的衣領:“長得這麼醜就算了,心理怎麼能也這麼扭曲呢?”
夏青枝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傷疤:“我真的,沒有說過。”
夏晚儀又給了她一巴掌:“說過沒有!”
隻要夏青枝搖頭,她就接着打她,一直打到她半張臉腫脹起來。
夏青枝被夏晚儀狂甩了有十幾個巴掌。
她一遍一遍地質問,她一次又一次地否認。
最後嘴角都被打得流出血了。
夏晚儀拍了夏青枝的一張照片,她拿照片威脅她:“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說過沒有?”
“說了。”
夏晚儀仿若大仇得報一般地痛哭出聲。
剛剛她承認自己的動作有些激烈,可也是被這個醜八怪氣得狠了。
“你到底為什麼要這樣說我?我買什麼是我的自由,和你有什麼關系?你不知道自己說出去的話,會對我産生什麼影響嗎?”
夏晚儀一邊說,一邊哭。
夏青枝也很無措,她的臉被打得腫脹,别說講話了,舌尖碰一下,就會很疼。
班裡面很多人都出來看熱鬧。
唯獨沈樂遇,一如既往地在桌子上睡覺。
他經常網吧通宵,全靠白天補覺,不然會猝死的。
就是天塌下來,也不能影響他睡覺。
下午去食堂的時候,有人看見夏晚儀在哭,沈樂遇一直在耐心地哄她。
夏青枝亂傳别人隐私的事,很快傳遍了整個學校。
她現在是既得罪男生群體,又得罪女生群體,變成了這個學校最可惡的大壞蛋。
夏晚儀吸煙,大家頂多也就私下裡議論幾句,感慨她被沈樂遇帶壞了。
可将這件事傳出去的夏青枝,才是全校最大的大壞種。
回回出事都有她,上次是許壟槐退學,這次是女神吸煙……
都是她害的!
宋蓉瑾對夏青枝問道:“明明不是你,為什麼要承認呢?”
“她拍了我臉腫起來的照片。如果我不承認的話,感覺她會瞬間發出去。我不想像隻猴子一樣,被别人看。”
“這夏晚儀也是,怎麼就認定是你了呢?”
“她可能病急亂投醫了吧。畢竟,被全校的人議論,心情多少也會受到些影響,急于找出那個亂傳她隐私的人,也是很正常的事。”
宋蓉瑾在食堂裡,幫她用冰敷臉:“你倒是善解人意。總是這樣理解别人,那你自己呢?你自己怎麼辦呢?有想過自己現在的形象,差到什麼程度了嗎?我都不敢放你一個人行動,生怕有什麼極端而正義的學生,上來給你一悶棍。”
宋蓉瑾的擔心不無道理。
在大家看來,夏晚儀女神形象雖然有所損毀,可這怪不到女神身上,還是要怪夏青枝。
人家私下裡愛做什麼做什麼,那輪得到她來說三道四?
這件事,夏晚儀無論怎麼看,都是受害者。
同學們都說,夏晚儀打夏青枝,還是打得輕了。
當時應該再打重一些,看她還敢不敢亂傳播隐私,毀掉别人的聲譽。
現在的環境,對夏青枝來說,是煉獄。
她既要承擔把許壟槐弄退學的責任,又要背上将女神拉下神壇的大鍋。
整個人感覺快要廢了。
隻能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學習上。
可惜,她雖然在借着林澤貝收買排座同學的光,坐去了第一排的位置,上課還是很難擡起頭來。
以至于,有些老師會往她桌上扔粉筆頭,來提醒她。
或許是出于對她的厚愛,老師們還很喜歡喊她起來回答問題。
回答不上來,倒也沒關系,主要是想讓她看黑闆。
在那些老師眼中,她本來是一個學習很努力的學生,如果為了外面的幾句流言,就變得連頭都擡不起來,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有人在用露骨的惡意傷害着她,也有人在用隐晦的善意引導着她。
半個學期過去了,就在夏青枝幾乎可以做到擡頭看黑闆時,學校裡又有一個爆炸性新聞出現。
沈樂遇和夏晚儀分開了。
不僅如此,夏晚儀受了情傷,準備退學了。
夏晚儀的家境不好,如果退學的話,幾乎是沒什麼出路的。
據說,學校裡勸了她好多次。
可是她執意要退,說什麼也不想再上學了。
别人問她,是不是因為沈樂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