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得是你啊賀瑩！”趙宇跟在賀瑩身後進了電梯，“竟然想到可以反殺跟蹤我們的人來偷對面的消息。”

“那可不，我是誰。”賀瑩笑着按了下電梯樓層，看着手裡的兩部手機說，“隻是沒想到陳昭昭竟然派了兩個人來監視我們倆。”

“那當然，我沒來之前你和戚遙一人一個，我來了之後也給我分配一個，這不是很正常？”趙宇說。

賀瑩擡頭看了眼趙宇，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叮……”

電梯到達一樓，兩人走出旅店，趙宇站在路邊用手機打車，剛才自己一個人輕輕松松幹翻兩個人太激動，一時沒記住他們微信聊天記錄裡陳強直播的地址，他湊過來用胳膊肘碰了碰賀瑩，問：“賀瑩，上面那個大頭哥說陳強在哪兒直播來着？”

賀瑩擡頭撇了撇嘴：“大劉哥，什麼大頭哥。”

“在益海旅館608。”賀瑩盯着路面上柔黃色的路燈燈光發着呆，說不上是哪裡不對勁，但就是覺得有問題。

她碰了碰趙宇的胳膊：“趙宇，你說陳昭昭為什麼要派手下的人阻止陳強直播啊？她不是要搞謝川嗎？陳強直播怎麼會礙她事呢？”

太陽下山之後溫度又降下來不少，趙宇裹了裹衣服說：“這有什麼難理解的，陳強直播丢謝川的人，陳昭昭不僅是陳強的女兒，也是謝川的妹妹，事情鬧大了她也一樣丢人啊。”

“對啊。”賀瑩說，“所以就很矛盾，她一會兒要搞事情整謝川，一會兒又想把事情壓下去。”

賀瑩皺着眉：“感覺就像……”

“像什麼？”趙宇把下半張臉縮進領口，低着頭看賀瑩。

賀瑩歎了口氣，搖搖頭說：“不好說，感覺她想把事情影響力保持在一個水平上，鬧大了不好，沒鬧起來也不行。”

“哎呦。”趙宇皺着眉說，“你老是想這些壞人的腦回路幹什麼？這要是能被你想明白，那你不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了嗎？”

賀瑩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吐槽道：“你懂什麼，不管掌控的人是好是壞，一件事情的發生總是有邏輯的，人是環境的産物，除了大變态和腦殘之外，隻要你願意設身處地地換位思考，大部分人的思路都是可以被揣測的。”

“唉……”趙宇打了個哈欠，咂了咂嘴，“聽不懂。”

賀瑩轉過頭深呼吸一下，試圖讓自己不那麼無語，她看了眼手上拿着的那兩個跟蹤的人的手機，腦子裡想起戚遙下午時說的話。

陳強留着，釣魚。

賀瑩把那倆手機揣進兜裡，看着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思考着。

釣魚，釣的是誰？她們這麼貿然前去，會不會打亂戚遙的計劃啊？

賀瑩再次擡頭看向趙宇，剛要開口，就看見趙宇龇着大牙沖一輛白色的小轎車招手：“師傅這裡這裡！”

“趕緊上車，冷死我了！”趙宇見車停下來，拉開車門就把賀瑩往車裡塞。

賀瑩被擠進車後座，想說些什麼，但又擔心趙宇聽不懂代号，陳強和謝川的事鬧得這麼大，萬一司機也知道，把她們的計劃聽進去了怎麼辦。

她看了眼時間，晚上八點十五，離廖家保镖說的十點滿餘街集合隻剩一個多小時了。

趙宇坐在車座上摩拳擦掌，一臉躍躍欲試的模樣，賀瑩歎了口氣，拿出手機給戚遙編輯信息。

【in】：戚遙，我們知道陳強直播地點了，現在正在趕過去——

賀瑩皺着眉，可是戚遙肯定不會同意她和趙宇過去冒險的啊，但是……不管了！趙宇說得對，無論怎樣，總比她們在旅店裡待一晚上什麼也不幹來得好，雖然她猜不到陳昭昭到底要幹嘛，但她可以先過去看看陳強背後還有沒有人。

陳昭昭的人已經被抓了，隻要她和趙宇不去阻止，陳強直播就還在繼續，陳昭昭那邊肯定就還會有下一步動作，有動作，就有契機和邏輯，她就有機會找出陳昭昭真正的目的，從而幫上戚遙和謝川。

而且，就算幫不上戚遙和謝川的忙，能幫上點兒陳昭昭的倒忙也是好的。

想到這裡，賀瑩滿意地點了點頭，将輸入框裡的字删掉，和趙宇一起興奮地坐在車後座上等下車。

——

戚遙坐在滿餘街的一間茶館的三樓包間裡，看着窗外路過的人群一會兒吵一會兒嚷，她已經在這裡坐了将近三個小時，茶都喝了兩壺了，廖婧說的大戲還是連個前菜都沒有。

她拿起茶杯喝了口茶，看了眼時間，已經晚上九點半了，實在是等得無聊，開口問坐在她邊上做美甲的廖婧：“廖小姐，我們到底在等什麼呀？”

廖婧看了眼手上快做好的指甲，說：“不是跟你說了嗎，等着看戲。”

戚遙閉了嘴，又過了一會兒，再次問道：“您說今晚是您哥哥安排人去找謝川的，而且這事是他和謝川商量好的？”

廖婧看了戚遙一眼，說：“是啊，你有什麼問題嗎？”

戚遙看了眼手機，從下午到現在她一共給謝川發了七八條信息，他一條都沒回。

戚遙皺着眉，始終想不通謝川怎麼會和廖原聯手，背後坑謝川的人是陳昭昭，謝川要是真生氣了，直接翻臉問陳昭昭不就好了，反正他倆是兄妹，家務事而已，何必把廖家也牽扯進來，還整上一整個保镖隊，他們到底要做什麼啊？

但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謝川都說了不想再做這行了，那他在廖原那裡就沒什麼用了啊，廖原為什麼還要耗費資源陪他弄這麼一出？

陳昭昭逼的？可是就這麼一天都不到的時間，她能做什麼？

戚遙腦子愈發混亂，她昨晚發燒，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三點，根據現在所知道的信息，淩晨的時候陳昭昭在發消息罵她，大概意思是陳昭昭和謝川有矛盾了，覺得是她的錯。

上午的時候賀瑩回了消息，陳昭昭還在發消息怼她，也就是說她的這口氣還沒消，那就是在那個時候她還沒有下一步行動。

再然後就是陳強直播賣慘，趙宇被綁又被放，自己來找廖婧，可這後面的事情就都和陳昭昭沒關系了啊。

戚遙焦躁地歎了口氣，猶豫一下，還是開口問：“這場戲的目的是什麼？這個可以告訴我嗎？”

廖婧将做好指甲的那隻手放在烤燈下，擡眸看向戚遙：“你真的不知道？”

“啊？”戚遙更不解了，“我知道什麼？我應該知道嗎？”

“小姐，做好了，您看看有沒有需要調整的地方。”美甲師塗好最後一點甲油膠，對廖婧說。

廖婧看了眼指甲，說：“可以了，你先下去吧。”

“好的小姐。”

美甲師走後，廖婧對站在自己身後的助理和保镖們說：“你們也站到外面去等吧。”

“好的小姐。”

戚遙見廖婧這架勢，莫名緊張起來，她調整一下呼吸，等待廖婧說話。

廖婧烤好指甲，微笑着問戚遙：“你喜歡謝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