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商大娘說,就昨前天的時候,戚遙還把昭昭領到她家樓下那個舊公廁那裡單獨談話,你說她要說話,随便找哪個地方說不行?非要把人一個小姑娘帶到那麼偏僻的地方,誰知道她說了什麼見不得光的話,我聽說昭昭出來的時候眼睛都是紅的。”
“什麼!這也太過分了吧!哪有這麼欺負人的?她還住這兒吧?下要讓我給遇上了,你看我怎麼收拾她!還有那個叫謝川的,養父不認也就算了,還和外人一起聯合起來對付自己妹妹!”
“你消消氣!唉你去哪兒啊?再喝口茶呗?”
謝川想起前天戚遙确實有找過昭昭說話,但他覺得戚遙不會對昭昭怎麼樣,就沒注意看她倆到底去哪兒說的話,如果真的是去舊公廁的話其實也沒什麼,畢竟就隻有那一塊兒沒什麼——
舊公廁?
這麼說昭昭也知道那個地方了?那地上那些煙蒂……
不!謝川猛地搖了搖頭,昭昭是他妹妹,即便二人沒有血緣關系,陳強不負責,昭昭幾乎是謝川帶大的,兩個人相依為命活到現在,感情早已大過親兄妹,昭昭沒有理由也絕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喝什麼茶啊還?我跟你說楊姐,這要真讓我遇上了,你看我不撕爛那對小賤人的——”
謝川腦子裡想着事情,沒聽到茶館裡說話的二人正往外走着,一個不注意,差點撞在兩人身上。
“嘴……”
三個人險些相撞,面面相觑,楊淑身邊的那位阿姨慢慢說出最後一個字,聲音越來越小,看清跟前的人是誰,甩開楊淑的手轉身就跑了。
“嘿!你這人,說得那麼好,一見到真人就蔫了?”楊淑說完,回過頭來白了謝川一眼,說,“她怕你,我可不怕,對自己的妹妹冷漠無情到你這樣地步還不知悔改的,活該被罵!哼!”
楊淑說完就抱着胳膊要走,被謝川伸手擋了一下,以為他要打人,大喊道:“幹什麼幹什麼?你還要打我不成?”
“不是,您誤會了。”謝川放下攔在楊淑身前的手臂,說,“我隻是想問一下,剛才您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嗎?”
“笑話,不是真的難不成還是我編的啊?”楊淑不滿地撇了撇嘴,“這些事可都是你幹出來的,你做出這副表情幹什麼?可别跟我說你不知道,我楊淑活了這麼幾十歲,什麼妖精沒見過,少給我裝。”
謝川着急求證,并不在乎楊淑的話,隻問:“您剛才說昭昭每一次走的時候都哭了?而且每次都和你們說她是來勸我回去看陳……看養父嗎?”
“不然呢?”楊淑不爽地翻了個白眼,“你妹來找你,她哭沒哭、為誰哭你還不知道啊?”
“啧啧!”楊淑看着謝川一臉震驚且疑惑的表情,一邊感歎一邊搖頭,“要不說什麼鍋配什麼蓋呢?就你這人模狗樣的程度,和那個戚遙還真是天生一對,我呸!”
“戚遙她也問——”
“讓開!真是晦氣!”謝川話還沒問完,楊淑一把将他推到一邊的牆上,罵了兩句,走了。
楊淑嗓門不小,周圍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謝川挪動被撞得有些發麻的肩膀,習慣性往前走着。
他還是不願意相信楊淑說的話,盡管戚遙也參與了進來。
他繼續往前走着,腦子裡漸漸回想起之前的一些事。
大學畢業後,謝川憑着自己出色的專業能力被音城的一個頂尖設計公司錄用,一年的時間裡,他努力工作,積極為團隊提供自己的思路和想法,團隊leader着意要提拔他,但去年六月的時候,陳強沒錢花了,直接鬧到公司樓下,他花了大力氣解決掉陳強的事,但也因為陳強之前的一些話,他被同事孤立影響到工作,被公司勸退。
之後他再找專業對口的工作很困難,為了生活,不再拘泥專業,隻要給錢,什麼都做,即便陳強沒有再出現過了,但每一份工作不超過一個月,他又會重新被孤立。
後來實在沒了辦法,謝川打算自己開網店創業,因為經濟問題租在滿餘街,剛開始一切都還算正常,這邊的鄰裡們都沒什麼架子,也比較熱情,他長得好看,好幾次差點被人拉着要去相親。
謝川慢慢攥緊揣在兜裡的手,有點抗拒往下想。
從他搬過來的第一天起,昭昭就一直說想過來看看,謝川剛搬來,又一直在準備網店營業的事,就一直往後推,後來在這邊住了半個月左右,生活和工作都差不多穩定下來了,謝川給陳昭昭打電話說過去接她,但陳昭昭說要自己打車過來,認認路,到了之後,說是想在外面吃,順便看看周邊環境,謝川就帶她去了自己常去的那家燃面館,然後就有了楊淑說的那件——在面館裡當着衆人的面把自己妹妹說哭。
謝川停住腳步,用力深呼吸一下,嘗試把自己腦子裡的這些想法都清除掉,陳昭昭是他的親人,唯一的親人,他不能用這樣複雜的心思去揣測她。
這些話都是别人說的,即便有些事能對得上,但也不能證明每句話都是事實,謝川點了點頭,用肢體的信号告訴自己這個想法才是對的,他不能因為這些風言風語就疑心陳昭昭,而且廖原心思那麼多,說不定這些消息都是他放出來的,就是想挑撥他和昭昭的關系。
對!謝川深吸一口氣,明知廖原沒必要這麼做,但他仍舊不願意更正自己的思路。
手機彈出一條新消息,他拍了拍腦門醒醒神,借着手機屏幕看了眼後方的人,打車去了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