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正常,他都沒道歉,戚遙憑什麼原諒他。
他深吸一口氣,起身洗漱,随便煮了點面條吃,算了算卡上的餘額,騎車去了一處廢舊的廠房。
車子到廠房樓下的時候,時間是八點五十,離約定時間還差十分鐘,虹栩的人已經到了有一會兒了。
謝川把電瓶車停在樓下,在幾個黑西裝保镖的帶領下上了二樓,走進一間廢棄已久但最近重新刷了一層水泥的、除了一盞吊燈之外沒有任何裝修的房間。
“廖總,人帶到了。”一個保镖把謝川領進去,對正坐在椅子上泡茶喝的一個二十六七歲的年輕男人打着報告。
“知道了,出去等着。”廖原說着,擡手指向一旁的座椅,說,“坐吧,謝老闆。”
他給謝川倒了杯茶,言笑晏晏:“上次的時候我就說過,你會再來找我。”
謝川坐在廖原對面的座椅上,嘴角掠過一絲諷刺,問道:“廖總有沒有想過,些話直播間被舉報關閉,我的名聲就徹底臭了,就算之後加入了虹栩,真的有人會買我設計的衣服嗎?”
廖原拿起茶杯喝了口水,見謝川沒喝,說:“謝老闆不妨嘗一嘗這茶,降降火氣,順便也醒醒神。”
謝川輕輕凝眉:“廖總什麼意思,大可直說。”
廖原放下茶杯,換了個姿勢坐着:“謝老闆今天來找我,是想合作嗎?”
謝川指腹貼着茶杯,看着廖原沒說話。
“不談合作,那就是來興師問罪了。”廖原向後靠在椅背上,懶洋洋說,“我隻做了兩件事,第一,你爸打你的視頻是我找人拍的,也是我找人發的,當然,你爸,也是我派人引來的;第二,服裝廠突然催賬,也是我授意的。”
謝川摩挲着茶杯,見廖原沒了下文,挑了下眉,問道:“僅此而已?”
廖原撐着桌子起身,慢條斯理地将茶壺放在一旁的小竈上,開口:“謝川,我見你有些才華,才稱你一聲謝老闆,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是吧?”
此話一出,站在屋内的兩名體型彪悍的保镖走上前來,在謝川身前站住腳,擋住大片光線。
“視頻熱度是你挑起的,直播間因衆人舉報關閉,這兩件事是因果關系,廖總,你總不能告訴我直播間被關純屬意外吧?”謝川說。
廖原坐在座椅上,拿着茶杯端詳一會兒,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助理劉奇打開門,和廖原對視一眼,點了點頭,又關上了門。
廖原放下茶杯,說:“些話直播開始前,我有意将那條視頻的熱度向下壓了,畢竟隻是想逼你成為我虹栩集團的一員,把你的名聲搞臭了,得不償失,但就在開播前二十分鐘,網絡上突然出現很多條相同視頻,且每條視頻下面都有人用相似的話術在煽動網友情緒,引導其舉報直播間。”
“什麼?”謝川緊緊捏住茶杯,“你是說,還有人?”
廖原和謝川對視着,許久,勾了勾唇:“看來不是謝老闆自導自演啊?”
他将一旁的平闆遞給謝川,點開一條視頻,問:“這人你認識嗎?”
謝川接過平闆,視頻似乎是在晚上拍的,光線不好,距離也比較遠,畫質很模糊,他看清視頻中的人正是昨晚提前回家的戚遙,心髒狠狠抽搐一下,他攥緊拳頭,努力不讓廖原看出自己的慌張。
廖原見謝川沒有反應,有些掃興地冷哼一聲,皺着眉不耐煩地點開視頻的左下角,指着一個藏在角落裡的男人說:“這個,認識嗎?”
昨晚有人跟蹤戚遙?那她有沒有危險?昨晚她是主動出的門嗎?賀瑩昨晚到底有沒有接到她?
謝川心裡着急,呼吸都有些錯亂,他皺着眉,視頻中這男人身材瘦小,年紀看上去和他相差不大,他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認識的人,并沒有找到這号人物,說:“不認識。”
廖原又點開另一條視頻,依舊是夜晚遠距離拍攝,依舊是在滿餘街出租屋樓下,隻是這回視頻中被跟蹤的人換成了他自己和陳昭昭。
“昨晚直播間被關,我原本是擔心你跑路,派人跟着看看情況,沒想到竟被人搶了先。”廖原輕蔑地笑笑,“我派人查了滿餘街最近一個月的監控,謝川,你們已經被人跟蹤很久了。”
謝川點開視頻左下角,放大到最大,依舊是個年輕男人,但體型偏胖,謝川仔細回想這近一個月内發生的事,依舊猜不到這些事到底是誰安排的。
廖原見他想不明白,笑着拍了下他的肩膀,又重新靠在椅背上,感歎道:“我廖原近三年來收了多少原創女裝設計師,還從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有意思。”
“廖總這樣勝券在握,是已經查到了幕後的人?”謝川問。
廖原挑了下眉,笑着說:“原本我想就在今天把你和你的些話一并收了的,反正這個地方這麼偏僻,就算我用些手段,也沒人知道,但現在我突然改變主意了。”
“這樣難得的一場好戲,當然不能中途叫停。”廖原躺坐在椅子上,閉上眼睛,說,“劉奇,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