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川拍拍陳昭昭的後背，安慰道：“不怪你昭昭，錯的人不是你。”

直播播不了了，原本計劃好的營業額徹底打了水漂，戚遙皺着眉思考，這要是在之前，衣服賣不出去的話問題不大，但現在不一樣，人服裝廠等着要工費呢，而且隻有三天，今天已經是第二天了。

戚遙放下毛衣坐在桌邊的凳子上，喝了口水壓了壓心裡的煩躁，越想越奇怪，那個視頻已經這麼火了嗎？就一會兒的功夫，從音城火到全國了？而且上次觀看直播的人就那麼點兒，謝川也隻是出現了一點點的時間，這就被惦記上了？

不對，戚遙拿着水瓶，眼神緩慢移向一旁正自責到落淚的陳昭昭身上。

她不是說她幫謝川解釋了嗎？那剛剛彈幕上說這麼久了都不解釋是……

戚遙下意識摸了摸褲兜，沒摸到手機，這才想起來自己的手機剛剛被摔壞了，她煩躁地喝了口水，眼神卻不經意看到謝川正在往自己這邊看。

她喝水的動作頓住，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謝川那邊很快移開了視線，明顯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向着戚遙這邊走來，在離她大概一米五遠的距離停下，說：“戚遙，直播播不了了。”

戚遙見他停頓，擡眼看了他一下，說：“我知道。”

“那你……”

“我暫時不走，但也不會留。”戚遙說，“服裝廠那邊不是還等着要錢嗎？這兩個系列的衣服賣家秀都是我拍的，原本想着這次直播了之後錢估計也差不多湊夠了，結果鬧這麼一出。”

她擡頭，半拉着眼皮看向謝川：“你打算怎麼辦？”

“我……”

戚遙見謝川還是這副支支吾吾的樣子，有些惱火，說：“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有的事情你不想說可以不說，現在網上這個事鬧這麼大，最根本的問題就是那天陳昭昭爸打你……”

戚遙腦子裡忽然閃過剛才屏幕上的第一條彈幕，察覺不對：“對啊，視頻上明明是她爸在打你，怎麼彈幕說是你在打他啊？”

她下意識摸褲兜，又一次撲了空，不等謝川說話，向他伸手：“手機給我。”

陳昭昭在一旁觀察着兩人的動向，一聽戚遙要用謝川手機，趕緊上來阻止，剛要開口，竟然聽見謝川先一步拒絕：“抱歉。”

陳昭昭震驚于自己所聽到的話，轉頭看向戚遙，見對方也很是意外，這才敢确認自己并沒聽錯。

戚遙聽見謝川拒絕自己的要求，先是一愣，而後笑着收回了手，轉過身去把自己的東西都收進包包裡，說：“行吧，那你自己處理吧，我先回去了。”

“戚……”謝川擰眉看着戚遙，一副有苦難言的樣子，戚遙忽然覺得賀瑩說得挺對的，謝川這個性格，往好聽了說是溫柔，往難聽了說，确實是優柔寡斷。

她拿起桌上的包包，一不小心将放在桌邊的電瓶車鑰匙給帶到了地上，她蹲下，先想要幫忙的謝川一步将鑰匙撿了起來，說：“對了，我手機因為你們碎得開不了機了，我又沒帶現金，沒法打車回去，借用一下你的電瓶車。”

戚遙拿着鑰匙看着謝川，見他點頭，轉身就走。

——

回到家後，戚遙把行李箱平鋪開，裡裡外外翻了個遍，總算找到了大學時換下來的舊手機，把電話卡插進去，嘗試開機。

戚遙充着電長按了三次開機鍵，一點反應都沒有，正當要開口罵人的時候，屏幕亮了。

“我真服了。”戚遙忍不住吐槽一句，下一秒立馬雙手捧着舊手機親親，誠懇地說，“感恩感恩，愛你愛你我可愛的小手機，你真争氣！”

開機頁面持續了大概十秒，終于開機成功，剛解鎖，戚遙就看見通知裡彈出的四個未接來電，全是賀瑩打來的。

“這丫頭，一準是看了直播着急了吧。”戚遙搖搖頭感歎道，“還得是親妹在乎我。”

她帶上僅有的二百塊現金，拿着舊手機出了門，滿餘街附近賣吃的很多，但生活用品和手機維修這些店子幾乎沒有，戚遙拿着手機一直往城裡走着，走到一個叫柿臨街的地方，才看見一個能修手機的店子。

老闆換屏需要時間，戚遙沒吃晚飯，剛才情緒一上一下的折騰得也不輕，這一路散着步走過來終于放松了不少，她覺得自己現在簡直餓得能吃下一頭牛。

戚遙跟老闆約好過會兒來拿手機，幾乎是小跑進了最近的一家冒菜店。

現在已經過了飯點，也還沒到該吃夜宵的時間，店裡人不多，戚遙進店之後找了個靠窗的單人桌，冒菜上來之後一邊吃一邊給賀瑩打電話。

“喂？戚遙？你沒事吧？我靠我打你電話你怎麼不接啊？我看你們直播間被舉報了，擔心死我了。”手機聽筒簡單嘟了一聲之後，賀瑩着急忙慌的聲音直接劈進戚遙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