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昭昭聽見這個回答，手指緊緊攥住挎包帶子，整個人情緒激動得有些發抖，她深呼吸兩下，維持住在謝川面前一向文靜的形象，點點頭，回答道：“嗯。”

戚遙果然知道他昨晚獨自離家的事了，為了弄清楚他的事，她還專門找到了陳昭昭來問他……謝川手指輕輕摩挲着，他可以理解為，戚遙這是在……關心他嗎？

他頭微微低下一些，試圖擋住越來越紅的耳垂，他咽了咽，說：“如果是她讓你來問的，你就跟她說我很好，不用擔心我。”

“你們！”陳昭昭一時有些控制不住，戚遙這個壞女人昨天晚上到底！到底！陳昭昭攥緊拳頭，半天緩不過來，謝川也是，戚遙這個人色膽包天誰不知道啊，他還真就她說要多少他就給多少啊？都是成年人了怎麼就這麼不懂節制呢！

還什麼戚遙說的，什麼她問的話，陳昭昭氣得手抖，都長了嘴的，有話直接說不就好了，還讓她傳話，還是這樣不知羞恥的話！把她當什麼？調情的工具嗎？

“昭昭？”謝川見陳昭昭情緒很是激動的樣子，有些擔心，結果剛一問出來，就被陳昭昭的話打斷。

“算了！”陳昭昭氣沖沖開口，别開臉不看謝川，說，“我還有事，先回學校了。”

“啊？”謝川有些懵，看着陳昭昭離開的背影，好半天才答應一句，“哦，好。”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陳昭昭罵罵咧咧往教學樓門口走着，都快走出去了，才想起來自己今天到底為什麼而來，她拍了拍腦門，“真是的，差點忘了。”

她又轉身跑回去，叫住剛要邁進門的謝川：“哥！等等我！”

謝川回過頭去，看見陳昭昭又回來了，問：“你不是說有事先回學校嗎？”

陳昭昭跑過來，一邊喘氣一邊解釋說：“我留下來幫你們直播吧。”

“直播？”謝川問，“怎麼突然……”

“上次的事不是在網上傳得……比較大嗎？”陳昭昭輕輕低着頭，聲音越說越小，到後面竟染上了幾分委屈的意味，“我擔心哥你出鏡的話會……所以如果哥願意的話，戚遙姐姐換裝的時間，我可以代替你出鏡的。”

謝川知道昨天陳強和自己的事在網上鬧得挺大，但從昨晚到現在她都一直在忙，确實不知道現在事情已經發酵到什麼程度了，其實如果真有網友在彈幕罵他，他并不會在意，反正都習慣了，隻是……

他轉過頭看了一眼正坐在一邊玩手機的戚遙，雖然網店是他開的，戚遙也隻是他雇的員工，但直播走秀這個想法是戚遙提出來的，直播的内容差不多也全由她一個人完成，這個直播間裡有太多戚遙的努力，謝川輕輕歎了口氣，不能因為他的家務事，讓戚遙的努力就這麼打水漂了。

他轉過頭來對陳昭昭說：“你等我一下，我去問下戚遙。”

“你問她做——”陳昭昭話說了一半，忽然意識到自己在謝川面前不能這麼兇，又把話憋了回去，在謝川震驚的眼神下強行擠出一句，“你問她坐在那裡餓不餓，快到飯點了。”

謝川隐隐感覺到今天陳昭昭有些奇怪，想問但又不知道怎麼開口，隻順着她的話應了一聲，然後向戚遙走去。

戚遙坐在教室後方的一個木凳子上，背靠着牆，翹着二郎腿看主播切肥皂講碎屍案，察覺到有人走過來，擡眼看了一下，對上謝川溫和的眉眼，然後好像什麼都沒看見一樣，收回視線專心看視頻。

謝川知道戚遙還在生氣，不待見他也實屬正常，但事關直播，他還是選擇開口：“戚遙。”

戚遙聽見謝川說話，但就是不想搭理他，借着自己現在正戴着耳機，沒有做出任何回應。

謝川又走近一些，剛好擋住照在戚遙臉上的光，他彎下腰，兩隻手撐在膝蓋上，溫柔看着她問：“戚遙，我妹等下幫我直播你看可以嗎？我就不出鏡了。”

戚遙本就坐在角落，背靠着牆，左邊又堆着一堆破桌椅，當時選擇坐在這裡，她隻是想找個稍微陰暗的地方好讓自己的内心瘋狂爬行爬行，誰料謝川一來就擋住了她唯一的光，還為她彎腰，還低頭，兩個人的空間和距離都已經被他縮小成這樣了，他竟然還敢用這麼低沉的嗓音、這麼溫柔地跟她說話？

騷男，事到如今還在勾引我。

戚遙另一隻揣在兜裡的手越攥越緊，指節都被掐得發白，她咬了咬牙，摘下一隻耳機，擡頭對上謝川的視線，淡淡開口：“老闆是你，你願意讓誰出鏡就讓誰出鏡，問我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