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點兒離譜了吧？”戚遙有點聽不下去，眉間藏着火氣，努力控制住語氣，問楊淑，“這些話都是陳昭昭跟那個商奶奶說的嗎？”

“這倒不是，是她男朋友說的，陳昭昭當時雖然上廁所去了沒在現場，但之後問她她也是默認了的，還能有假？”楊淑見戚遙有些生氣，以為她是聽到自己看上的男人是這樣的敗類，面上挂不住才生氣的，安慰她說，“戚遙妹子你也别生氣，人都有看走眼的時候，謝川那小夥子看着确實不錯，平常對我們也還是很有禮貌的，如果不是他妹和他妹夫把這些事說出來，誰又能料到他是這樣的人啊？”

陳昭昭男朋友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這種事，陳昭昭都不阻止的嗎？她不是挺在乎謝川的嗎？怎麼會……戚遙知道謝川瞞了她挺多事，他和大學室友的關系可能确實不好，但憑她對謝川的了解，絕對不會是這個原因，既然不是，那陳昭昭……算了！

戚遙心裡煩悶得很，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索性順着楊淑的話往下問：“楊姨，你覺着……陳昭昭對謝川怎麼樣？”

“那當然是好啊！”楊淑說。

“怎麼個好法？”戚遙問。

“就……”楊淑一下子頓住，想了想，硬憋出幾句，“就總來看謝川啊，隔一兩個月就來一次……”

“來了之後呢？都做些什麼呢？”戚遙又問。

“兄妹之間當然是親人情誼更重要啊，而且昭昭又是個學生，還能給謝川帶禮品不成？”楊淑聽戚遙問出這樣的話，先是震驚，然後眼神裡透露出些許鄙夷，一臉果然什麼鍋配什麼蓋的表情，雙手搭上車把手，不是很想繼續和戚遙說下去。

戚遙看出楊淑的不快，但仍選擇說下去：“我的意思是，她明知謝川和養父之間有矛盾，每次來都堅持讓回家看養父，被謝川拒絕之後每次都會哭，還偏偏要讓人看見她在哭，被問起她還真就說了，而且隻說謝川不願意，不解釋原因，還有——”

“夠了！”楊淑這回徹底紅了臉，語氣氣憤不已，“昭昭就是一個小姑娘，她想讓自己哥哥和父親和解怎麼了？有錯嗎？就算她知道謝川會拒絕，但那是她哥，她多來幾次、多說幾句怎麼了？還有，人小姑娘心思單純，受了委屈，忍不住哭當然就哭了，哪裡顧得上自己在什麼地方，人家鄰居碰見了，好心上去關心一下她，她一時情緒激動，什麼說了什麼沒說她哪知道？什麼偏偏讓人看見，什麼不解釋，我看呐！就是心髒的人看誰都髒！虧我還覺得你是個好姑娘，我呸！你和那個叫謝川的還真是物以類聚！”

“真晦氣！”楊淑朝着戚遙面前的地上呸了一下，騎車走了。

戚遙不想承受無謂的辱罵，别開了臉沒看楊淑，等到她騎着車走遠，戚遙才慢慢轉過身來，腦子亂得跟漿糊一樣。

她裹着衣服向前走着，越想越不對。

所有人都覺得陳昭昭對謝川好，但是謝川對陳昭昭不好，照楊淑和那個商奶奶的說法，陳昭昭來了那麼多次，也哭了那麼多次，那那些鄰居應該也安慰了她很多次，既然有這麼多次說話的機會，陳昭昭為什麼每次都能完美繞開謝川不認養父的原因呢？

真是巧合嗎？可如果不是，她又為什麼要這樣做？讓謝川成為衆矢之的，她又能得到什麼呢？

還有她那個男朋友，陳昭昭今年大學畢業，謝川畢業已有三年，算起來陳昭昭來音城認識謝川室友的時間，應該在謝川大四的時候，那時謝川和室友已經有了過節，且不說這過節到底是誰的錯，既然對方已經和自己哥哥有了過節，而且極有可能是栽贓污蔑謝川的人，陳昭昭為什麼還是選擇和他發展關系呢？

又或者……在謝川和這個人有過節之前，陳昭昭就已經繞過謝川認識了這個人，并且和他已經相處得很好了，那既然兩人已經相處得很好了，這個人又為什麼要這樣污蔑自己喜歡的人的哥哥，也就是謝川呢？

這正推反推都說不通啊？

那這些事情，作為陳昭昭的哥哥，同時也是風暴中心的謝川，他又知道多少？那天自己在房間裡給他們兄妹倆騰地方的時候，陳昭昭有和謝川說她的男朋友就是他的大學室友嗎？

戚遙越想腦子越混亂，擡手按了按太陽穴，煩躁地拿出手機，點開微信，對着陳昭昭和謝川的聊天框看了許久。

謝川那邊已經是實打實的有秘密，秘密的數量戚遙這東拼西湊的也差不多知道了。一個是養父做了對不起他的事，他不認養父，但也做不出傷害他的事來，隻能默默忍受，昨天晚上說不定就是處理這事兒去了；還有一個是大學時和室友有了過節，原因不詳，也不重要，反正都過去了；還有嘛……就是陳昭昭給他惹出來的滿餘街這檔子流言蜚語。

戚遙有些無奈，謝川這個人吧，雖然腦子很聰明，但他對陳昭昭是真的不錯，就算他再聰明，也絕對不會把這股聰明勁兒用在陳昭昭身上，所以即便陳昭昭做了這麼多令人匪夷所思的事，他也還是會給自己洗腦，是因為陳昭昭還小，太單純了不小心才會把事情弄成這樣。

戚遙歎了口氣，目光停留在陳昭昭這三個字上。

現在看來，所有的問題都出在她的身上，要想弄清楚到底怎麼回事，應該也隻能從她這裡下手了。

可陳昭昭這個态度……戚遙皺着眉糾結，反正都談崩了，也沒什麼好顧慮的，她呼了口氣，開始打字。

【7】：實話跟你說了吧，其實我剛才把你哥給睡了，從這一刻起，不管你願不願意，我都已經是你嫂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