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鶴隻能把半張臉藏起來,走到溫林默面前說,“不好意思,害得你遲到的時間變更多了。”
溫林默笑了笑,“也沒等太久,把地上的垃圾揀了一下,再丢進垃圾桶,你恰好回來,時間剛剛好。”
溫亦寒扛着他跑的時候,兩人把盛放早點的塑料袋丢了一地。
溫林默笑着摸了一下姜鶴的耳垂,“我還以為溫亦寒不會放你回來了。”
又說,“你的耳朵在發燙,不是感冒了吧?”
說着摸了摸姜鶴的額頭,明顯更燙。
姜鶴心說,嗯,我的耳朵被強.奸了好久。
藏在領子裡的嘴巴吐着熱息道,“抱歉,我沒事,咱們還是一起去團建吧。”
溫林默帶着姜鶴先去酒店登記了房間,然後才趕去跟員工們彙合。
溫林默所屬的部門與海外出口貿易有關,部門内的四十幾個員工,外加家屬,差不多一百多人,在鹭島包下了一整座溫棚采摘園,秋季不怎麼常見的水果蔬菜裡面一應俱全。
溫林默問姜鶴喜不喜歡吃草莓,這邊的草莓品種也很豐富,淡雪草莓100一斤,比外面市場銷售的要便宜。
姜鶴說,那就采點。
兩人跟着幾個帶孩子的員工一起鑽進溫暖的溫棚中央。
秋風蕭瑟,萬物蕭條。
溫棚中的景象卻是另外一番異色。
低矮的草莓植株統一的欣妍翠綠,柔軟的莖葉仿佛一觸既倒,但無一例外挂滿雪白的草莓,遠看好比一串串雪白的鈴铛。
淡雪草莓顧名思義是一種菠蘿莓,糖分也比紅草莓甜,這裡每一顆都飽滿多汁,馨香誘人,自然價值昂貴。
為了增加溫棚内的果實産量,裡面還散養着不少蜜蜂,采摘完草莓之後還可以買些草莓蜂蜜,可謂一舉多得。
溫林默說,“溫棚裡的水果蔬菜随便采摘,最後由公司統一報銷。”
姜鶴剛摘了一顆近乎半個手掌大的草莓,分外詫異說,“我還以為是自己掏錢。”
溫林默手裡提着塑料籃子,一顆顆雪白甜蜜的草莓堆得整整齊齊,“我們公司的團建一向是吃住全部報銷的,這樣大家一起出門玩也沒有什麼負擔。”
小孩子其實根本也摘不了多少東西,忙碌一會兒就開始嘻嘻哈哈地跑了跑去了。
溫林默看了眼,“大家都是帶家屬出門玩的,我自然要把你帶來。”
意有所指地補充了一句,“真希望你現在就是我的家屬。”
姜鶴的手指一頓,一大顆草莓掉在地面滾了三滾。
溫林默說,“不要揀,都弄髒了。”
姜鶴快速把那顆草莓捏進掌心,“有科學證明,掉在地上的東西不超過三秒鐘還是幹淨的。”
洗一洗,給溫亦寒吃。
溫林默對他笑笑,說了句,“掌家婆。”
姜鶴反正也沒聽清。
兩人又去采摘了一些綠番茄、黃番茄,還有顔色奇特的紫色玉米。
姜鶴右臂挂着滿當當的菜籃子,準備遞給溫林默,“我好久沒見過溫爸溫媽了,這些東西還得麻煩你幫我轉贈給他們。有時間我會去探望他們的。”
溫林默猶豫了一下,“行,其實我媽最近也在慢慢地接受我,她挺喜歡吃些新鮮的小玩意兒的。”
姜鶴笑着提出一個小菜籃,裡面全部是白花花的大顆草莓,“這個裡面一多半是你摘的,我就不好意思收下了啊。”
溫林默的眼神裡發出一點欣喜的亮光,“你喜歡吃的話,下次我們倆再來。”
姜鶴其實也是不好拂他的面子,不過草莓無罪,像他手裡這樣大的籃子,一筐淡雪草莓需要五六百都不止。
雖然還不一定能跟溫林默做成戀人,好歹也可以像朋友一樣相處着試試。
姜鶴原本是這樣想的。
直到晚上一行人返回酒店,有的人準備帶孩子去四周逛逛,有的人則精疲力盡需要睡覺。
溫林默問姜鶴的意思,要不要放下東西,找個地方再去喝上一杯。
酒店大堂便聽見有人在低聲喊着,“那個人是小溫總嗎?”
“小溫總?哪個小溫總?”
“你不要讓我敲你腦殼,就是從咱們公司出去的那個小溫總嘛!”
姜鶴立刻反應過來,溫亦寒也住進了這家酒店。
反應過來的還有溫林默,這次聽見溫亦寒的名字,溫林默的第一反應是站在姜鶴的前面。
免得再被某人奇奇怪怪地搶走了。
便見溫亦寒和另外幾個外國人從酒店大堂穿過來。
幾人全部是專業的商務服飾,統一西裝革履、皮鞋锃亮,尤其是溫亦寒還用發膠固定着額前的碎發,梳理的精幹矜貴,與不失精英般濃眉邃眸相得益彰,脖頸間搭着一條色彩剛好的圍巾垂在羊絨大衣外。
他的秘書正處在幾人中央來回斡旋,瞧起來正處于彼此試探的關鍵時期。
溫林默一直凝視着對方一群人從面前擦肩而過,穿過華麗的正廳大門,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不由道,“原來他真是來鹭島見客戶的。”
不對。
溫林默眯起眼又細看了溫亦寒身邊的幾個外國人,似乎很有印象,但又不很确定是不是傳說中的那位财經界的風雲人物。
倒是姜鶴完全像沒看見溫亦寒路過似的,從小籃子裡摸出一顆汁水豐富的草莓,正在慢悠悠地品嘗。
其實他看見溫亦寒了,溫亦寒也看見了他的。
兩人之間的默契早已形成該死的肌肉記憶。
溫亦寒路過時朝他微微勾了一下嘴角。
笑得不陰不陽的。
雙面人格。
姜鶴嘴裡塞着滿滿的草莓,心裡嘀咕。
瞧他那個走路帶風的小損樣子,誰能想到這人耍無賴的時候,完全沒臉沒皮啊!!
真是活脫脫的雙面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