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鶴萬萬沒有料到溫亦寒所謂的飯局,實際上是一場會員制私宴,一般到場的非富即貴,尤其還有贊助商提供的珠寶拍賣,光是負責布控的安保人員已經多達一百人左右,堪稱盛況。
溫亦寒看他似乎萌生退意,主動提醒說,“你來京城好幾年,從來也沒有踏足過這個圈子的任何,假如實在感到難受,我讓司機先送你回去。”
姜鶴心底确實感動了一個瞬間,萌生的退意又極快被壓制下去。
說到底,他一部分是擔心溫亦寒的病,更大的一部分原因,則是溫亦寒在任何京圈盛宴中出席時,均會遇見的尴尬場面。
雖然他也起不到什麼關鍵的幫助作用,但是總比不在要強些。
所以姜鶴說,“家我就先不回了,隻不過等會兒你跟美麗的舞伴跳舞時,不要旋轉得太快就行,免得暈倒了,我可不負責圓場。”
溫亦寒反問,“哪裡來的美麗舞伴?”
姜鶴一點聽他解釋的時間也沒留,抛下一句,“你後面。”
溫亦寒莫名其妙地往後看去,端着酒杯的幾位名媛們已經施施然靠近過來。
姜鶴大抵上能猜的到這種畫面,畢竟已經鑒賞過二十幾年了,溫亦寒的魅力無限,大概從幼兒園的小孩子們紛紛喜歡讓他扮演王子,足見端倪。
幸好的是。
姜鶴摸了摸胸口,氣悶的感覺變得弱了很多,不再像以前一樣,隻要有人貼近溫亦寒的身邊,就難過嫉妒到撕心裂肺。
原本喜歡一個人就是性激素的分泌使然,大概他終于把那些個多巴胺、腎上腺素什麼的分泌夠了。
物極必反,神思枯竭。
......
呸呸呸!
姜鶴轉身避開旁人的目光,在嘴巴上打了幾巴掌以示警告。
什麼枯竭不枯竭的,我還沒有真正得談一場戀愛呢,哪怕是隻有性,我也要嘗嘗被愛到欲.仙.欲.死的滋味。
溫亦寒身邊的名媛們不知怎麼都走了,臨走了還在關切着溫亦寒的一舉一動。
溫亦寒以拳抵唇微微地咳嗽着,示意身體抱恙,順便還掏出來純黑色的口罩,将出衆的面孔遮掩一半,隻露出邃深如墨梅一般的眉眼。
男人假如不看臉的話,隻看身材也能産生不少聯想,何況溫亦寒身高背挺,再被三件式西裝包裹着,愈發像一株矜貴的墨蘭,連發絲都完美地貼合着氣質,散發迷人優雅。
很快,他的身邊又來了另外一撥人,這次有男有女,跟他應該是相熟的。
姜鶴決定不再盯着他看,而是準備挑選幾枚精緻的小蛋糕大快朵頤。
不一陣便聽見周圍的人竊竊私語說,“溫家的人來了不少,而且我剛才好像還看見溫家那個無緣無故被趕出家門的溫亦寒來着。”
“什麼叫剛才,你什麼樣的眼神?”有人迅速揶揄着搭話道,“人家溫少爺早八點就進來了,憑你儍吃儍喝的功夫,人家已經跟金融業的巨頭搭上話了。”
姜鶴抿了抿嘴,将磁盤中的五枚小蛋糕攏在一起,又撥拉了兩枚進來。
溫家人确實來了幾位,姜鶴除了認識溫西迩,餘下的基本沒見過,不過溫家人的派頭很足,屬于天生的優越感爆棚,即使整個宴會裡都是舉重若輕的人物,但在溫家人的襯托之下,永遠屬于三流貨色。
姜鶴有點擔心雙方會期沖突,不過溫家來的幾位被宴會主辦攔住,畢恭畢敬地請去了别的方向。
而溫亦寒的身邊此刻也僅剩下一位老者模樣的人,他也禮節性十足得放下酒杯,跟着對方走了。
——那我是不是也得跟着去一趟?
姜鶴連忙放下手中見底的蛋糕盤,要跟着追過去的,一不留神跟路過的家夥撞在一起。
對方特别生氣,張口就罵,“哪來的小兔崽子!什麼樣的場所都能見點混蛋啊,可把我撞死了!”
對方扯住姜鶴的袖子,兩人四目一相對,不約而同愣了幾秒。
還是對方先找回說話的嘴,頗為開心道,“姜鶴,是你嗎?”
整個會場中的男男女女全部穿金戴玉,西裝革履,隻有姜鶴一個人穿得稀松平常,再加上身高問題,對方被撞得瞬間,以為是哪家帶來見世面的小孩子。
反複确認自己扯住的人正是當年叱咤十九中的姜鶴,連聲笑道,“姜少爺真是貴人多忘事,我是十九中的李銘宇啊!”
按理說,老同學見面比老鄉見老鄉,還要兩眼淚汪汪才對。
可惜姜鶴對姓李的一直懷有嫌棄的态度,啧了一聲道,“可以松手了嗎?”
李銘宇畢業後因為考得不怎樣,被送去國外念了個野雞大學,也算是勉強鍍了一層金,原本也是要回家曆練一下,直接接受家族企業的。
誰想李銘宇心比鴻鹄,不屑在父親的庇佑下發展,跟父親打了張五千萬的欠條,拿着錢到京城來闖一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