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亦寒一般不會在有外人在場的情況下,表現出與小竹馬單獨相處時的熱情,今天忽然例外,攬住姜鶴肩膀的大手,滑着滑着就摟在腰際。
尤其姜鶴找了各種角度和借口,都未能将這隻黏人的爪子甩脫。
——都不知道他是哪根筋抽了?
溫亦寒将兩人帶去自己租賃的樓層,裡面空蕩蕩的擺放着辦公用的桌椅,每一個工作間都用白色玻璃闆隔開,顯得整潔有序,且不失層級分明。
姜鶴心底偷偷幫溫亦寒算了一筆賬,若是給每一層的辦公區安裝電腦,即使是最低配置的,起碼也需要再投資個大幾百萬。
姜鶴甚至想了一下自己的賬戶餘額。
溫亦寒道,“不用擔心,錢的問題根本不是問題。”
他說着溫柔地看了一眼姜鶴,黏住腰部的手擡起來揉了一把小竹馬柔順的發絲,一個人走到落地窗戶前眺望遠方。
陽光絕對屬于偏心者,籠罩在溫亦寒的全身,甚至還做了高光處理。
每當看見這種勝券在握的光景,總是姜鶴最迷戀他的高光時刻。
無論是作為學生會代表在全校幾千人面前發言,還是參加全國性質的物理競賽,面對十幾萬觀衆的攝像頭。
溫亦寒一直都能完美地做到不疾不徐、鎮定自若。
“從哪裡跌倒,我要從哪裡站起來。”
“這裡将是我大展宏圖的地方。”
他說,“鶴鶴,我隻要你一直跟我在一起就行了。”
瘋子!
絕對的瘋子!
姜鶴的耳朵像是被火舌舔了一般,從耳垂便開始焚燒,随着風勢助長,沿途放火燎原,點燃姜鶴滿滿的一顆紅心。
“你好惡心。”
姜鶴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掩飾自己瘋狂地心動,甚至不敢去打量一旁的章一航。
幸虧男大畢業生也是直男一枚。
否則讓章子聽見如此深情滿滿的話,簡直像在與他當面告白一般。
章一航确實很給力,半天沒啃一聲,等于留下充足的空間給兩人互訴衷腸。
實際上,在姜鶴強行暗示下,竹馬這句話絕對沒什麼别的意思。
不過是兄弟之間常說的那些罷了,早聽了無數次,早麻木了。
——真的,真的,姜鶴你再敢臉紅心跳,我就把臉皮塞進牆縫裡冰鎮了!!
溫亦寒仿佛從二人世界中分出一絲神,假意才看見一起跟來的章一航,淡說,“今天不好意思,耽誤了年輕人寶貴的約會時間。”
“看你的衣着打扮,應該是剛畢業沒多久吧?這半天我和鶴鶴光顧着講些有的沒的了,”溫亦寒擡起手腕看了眼時間,“已經快七點鐘,正是和女朋友約會的時間,不然今天就不留你吃飯了,姜鶴交給我,我送他回去。”
“反正我們倆住在一起。”
姜鶴被他最後這句重點提示搞得炸了毛,補充道,“亦寒家裡最近有點事,我暫時收留他一陣。”
咳咳。
語畢姜鶴又暗自咬了一下舌尖。
——我為什麼要多此一舉?兩個男人住在一起很正常,難道章子還會去工作室瞎說?
——不不不,我是畫耽美□□的,工作室裡的人嘴上不說,但是一定會往某些地方瞎胡想象吧?
——我怎麼忽然淩亂了,都是該死的溫亦寒胡說八道,搞亂了我的思路!
章一航像是挺沒心沒肺地笑說,“我母胎單身,根本沒有女孩子看得上我了,哈哈。”
若說溫亦寒的問題屬于别有用心,那麼章一航的回答也算不遑多讓了。
溫亦寒想,這家夥沒聽見重點嗎?我要跟鶴鶴一起回家了,他是不是該有點眼力見地自己回去了?
還有。
這個姓章的小子,分明是故意露出脖子給我看的吧?
姜鶴總感覺空氣中隐隐漂浮着針鋒相對的氣味,不知是不是GAY的第六感比較靈,出于明哲保身的态度,連聲道,“章子是開我的車送我來的,而且他手裡還提着錢箱子,太不安全了。”
溫亦寒立刻明白小竹馬的意思,背後的陽光不知是不是受時間影響,夕陽西沉光影暗淡,連他立體濃烈的五官也晦暗不明了許多。
這次輪到溫亦寒開車,這是他自己強烈要求的,他還把章一航安排在副駕駛。
姜鶴孤零零地坐在車座後排,抱着十萬塊錢,十分不滿地問他,“你不是剛買了一輛奔馳大G,去開你自己的車回家呀?”
說真的,姜鶴一直不怎麼習慣坐在後排,他腿長,感覺坐在後排很不舒服。
如果溫亦寒解釋,他的腿長坐在後排不舒服的話,姜鶴也就忍了。
畢竟一輛車三個男人,腿都很長。
......
姜鶴最短。
溫亦寒單手轉動方向盤,遊刃有餘地将車開出地下停車場。
他給出的答案是,“公司馬上還要購置一批電腦,我那車太費油了。”
我曹。
真的我曹!
姜鶴心說,你tm的摳摳搜搜得也太虛假了吧?能不能再真誠一點?!
将章一航安全送到小區門口,章一航說什麼都沒讓再往裡面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