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樹仁這幾年的重工企業做得風生水起,唯一的遺憾就是獨子大學畢業後,成天在家鹹魚,找了不少借口讓姜鶴回來,可是都被這小子找各種借口跑掉了。
蘇城的基本盤算是穩紮穩打了幾十年,作為商人的本性,姜樹仁開始着手将工廠開到京城去。
先不說京城得天獨厚的工業條件,單說溫亦寒的家族,在京城的勢力盤根錯節、根深蒂固,稍微給他指點一二,也夠姜家在京城掙個盆滿缽滿。
更何況兩家的關系早好得不分伯仲。
姜樹仁之前給溫老爺子送賀壽的禮物,算是投出的第一塊問路石。
接下來便是請自己的妻子王婧幫忙。
王婧肯定是願意賣丈夫這份薄面的,與鐵杆閨蜜宋倩玲吹了不少風,宋倩玲拍胸脯打包票,誠心實意願意幫忙牽線搭橋。
于是姜爸姜媽兩人不日來到京城,前腳剛一落地,就被宋倩玲接回了家。
姜媽笑說,“玲玲,你也太熱情了,我和老姜還準備先去看一眼鶴鶴那邊,這孩子大學畢業之後,我們倆都還沒看他現在住的地方怎麼樣呢?”
宋倩玲拉住閨蜜的手,完全一刻也放不下來,“鶴鶴有亦寒照顧着,那倆完全焦不離孟的,還需要你擔心?鶴鶴現在的住處是我們家亦寒親自幫忙選的地方,你就放心吧,亦寒看鶴鶴比守他自己的眼珠子還當緊呢。”
王婧說好吧,轉身從行李箱中拿出許多蘇城有名的小點心,遞給對方,“瞧,你心心念念的蘇制糕點,話說你現在的身份,想吃什麼還不是随便,怎麼還想着讓我帶這些東西過來?”
話雖如此,當初閨蜜說自己想念家鄉美食了,姜媽連續跑了好幾家老字号的糕點鋪,耗費了許多功夫才湊齊了。
宋倩玲徑自打開一包蘇糕,放進口内細細品味,笑顔如花說,“其實現在的糕點師傅很厲害,南來北往的品相都做得極好,隻是這糕點是你給我買來的,吃在嘴裡就格外好吃。”
姜樹仁與這倆閨蜜同乘一車,差點酸倒牙,繃不住一張臉,笑着接話,“幸虧你倆是兩個女的,不然還有我和西迩什麼事,你倆直接就能湊成一個家。”
宋倩玲往他嘴裡塞了一塊甜糕,堵住某人的嘴巴道,“你還說呢,當初你還信誓旦旦,假如我們姐妹倆一人生兒子,一人生女兒,一定要親上加親結為親家。”
姜樹仁吞咽着滿口的甜渣,“哎,真是沒辦法,我其實更喜歡女兒,誰想到我沒有當外父的命呀。”
“鶴鶴聽見肯定要跟你斷絕父子關系了。”妻子王婧無奈地捶他一把。
姜樹仁連忙掏出手機,給害他沒有實現外父夢的臭兒子打了電話。
姜鶴傳來迷迷糊糊的鼻音,俨然日上三竿還在睡覺。
姜樹仁有種無奈地說,“睡美男,快醒醒,限你一個小時自己開車到你溫阿姨家,我和你媽媽來京城了,必須你親自來見我們,休想爸爸媽媽去拜訪你。”
姜鶴最近失眠的情況比較多,一聽父母來京,原本是挺高興的。
可是要去的地方能遇見溫亦寒.......
姜鶴心裡做了五分鐘的建設,還是從床上爬起來,洗漱幹淨,規矩地自己開車往規定的地點行駛。
——絕交的話是我先提出來的。
姜鶴一邊不耐煩地等待紅綠燈,一邊自我安慰。
——假如我連看見溫亦寒一眼的勇氣都沒有,當初就根本不應該說主動放棄!
——我可以的!
——加油!
姜鶴的車輛駛入溫亦寒家的觀山别墅毫無阻礙,門口的保安登記了他的車牌号,直接放行。
京城之内,凡是與姓溫的扯上關系,一定代表着四個字。
低調奢華。
如今能在靠山的最好地段買到觀景别墅,可不是有錢就可以達成的目标。
姜鶴在遍目綠植的道路間緩緩行駛,最終于幾分鐘後将車停靠在最接近别墅的地方,由負責泊車的司機開走,停到地下停車場。
姜鶴之前與溫亦寒關系交好,實際上也沒有主動來過這座建築幾次。
溫亦寒在上初中後一直在蘇城求學,似乎姜鶴習慣了對方住在自己家的隔壁,僅是隔着兩扇單薄的窗簾,露出溫亦寒影影綽綽的身體曲線。
而不是明知道對方與自己的距離天差地别,依然鼓足勇氣,假裝堅強地走進對方的城堡。
姜鶴揉了一把面頰,露出一點開心的模樣,遠遠看見王婧站在門口朝他打招呼。
姜媽的性格分外熱情,是難得的那種從不強行控制子女的母親。
姜媽先給了帥兒子一個大大的擁抱,笑說,“鶴鶴像個真正的男人了,怎麼跟媽媽還有點生分了的樣子?”
姜鶴酷酷地說,“我一直這樣話少,你隻是太久沒見我,不習慣了。”
姜媽捏了一把他的臉,“還不是要怪你,大學畢業非要留在京城,害得媽媽錯過了好多陪伴你的機會。”
姜鶴對穩坐會客廳的姜樹仁說,“老姜。”
姜樹仁與一同坐着的宋倩玲無奈聳肩,“跟我說話總是這樣,沒大沒小的臭小子。”
宋倩玲立刻流露出羨慕嫉妒的表情,“鶴鶴這樣的兒子多麼可愛啊,比我家那個活潑多了,我們家亦寒整個一個冰山堆成的古希臘雕塑,連我這個當媽的最近想跟他開兩句玩笑,都得先看人家的臉色好不好。”
姜鶴的耳朵不自覺地動了動。
溫亦寒最近心情不好嗎?據他所知,溫亦寒挺孝順的。
果然,最了解溫亦寒的還有姜媽,連忙說,“亦寒可能是工作壓力太大了,你該懂得,亦寒才25歲就已經是溫氏集團的副總了,一般這個歲數的孩子,有的還在家......”
對啦,她兒子現在就在上家裡蹲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