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坐遊艇出海玩耍肯定是最好的放松方式。
姜鶴笑嘻嘻地挑三揀四。
反而沒有防住溫亦寒,被對方一把摟住後背,整張臉嚴絲合縫得貼進他的背脊線。
姜鶴是那種肌肉和脂肪層都偏薄的體型,尤其後背敏感得要命,現在被暗戀的人用灼熱的呼吸吹着,差點兩條腿沒立刻融化成水。
姜鶴像一隻煮紅的蝦米,彎起腰線來抗拒對方的貼近。
溫亦寒埋首說,“對不起。”聲音嗡嗡沉沉的,伴随着成年男性特有的火熱氣息,仿佛注射般從姜鶴的後心口吹了進去。
姜鶴的心髒跳得快脫軌,内心歡喜着,又恐懼着被對方覺察出異樣。
“什麼?怎麼突然酸掉牙了道歉?”
溫亦寒的臉沉浸在舒服的地方無法自拔,淡說,“我爺爺的壽辰,不是不打算邀請你,我是覺得他那種老派人,做壽肯定很無聊,所以沒有邀請你。”
哦。
姜鶴也不打算再舊事重提,故作大方說,“溫爺爺又不認識我,假如我跑去了,才是不好的。”
不去,就不會知道那場宴會的真正目的,是溫家上下替溫亦寒挑選太子妃創造條件了。
姜鶴心底微歎了口氣。
倒真不如不去。
溫亦寒彌補的辦法是,再給姜鶴另外舉辦一場獨屬于年輕人的派對,輕松還歡樂。
姜鶴一向大大咧咧,不會真的計較,跟溫亦寒兩人先坐車去海邊的途中,兩人談天說地,完全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插進嘴來。
等遊艇真正将兩位少爺恭迎上去,溫亦寒的另一面不自覺的展露出來,順勢變得成熟寡言了些,立刻像個社會精英,矜貴高冷。
姜鶴扭開頭,啐他一聲,“雙面人。”
姜鶴換好遊泳褲,刻意對照落地鏡認真打量了一下褲腳落定的位置,長度剛剛好,能将大腿處的紋身遮掩。
脖子間套了護目鏡,這才帶這些年輕人應該有的活力熱情,愉悅地站到隔壁老溫屋門口,等溫亦寒用超模般的身材先跟自己顯擺。
等等。
姜鶴反思。
我為什麼要站在門口等他出來,好像一個犯花癡的大傻子一樣。
于是姜鶴打消念頭,準備自己先找樂子,率先登上遊艇的甲闆。
他是南方的孩子,天生有幾分善水的基因在身,看見水的時候尤其興奮。
現在不知溫亦寒的大遊艇已經航行至哪一片海域,不過縱目遠眺,能看見以溫亦寒名字命名的小島。
據說所有人要在遊艇和這座小島間度過愉快的兩天三夜。
再次感慨。
雖然姜鶴的家庭背景也很有錢,可是姜爸至今還沒有提過要給兒子買島的事情。
畢竟姜鶴從不管公司的死活,也不繼承SKS的未來産業,依照姜爸笑談,說他是姜家唯一的賠錢貨。
姜鶴一個漂亮的縱身,從稍微低一點的甲闆間,如同身線流暢的魚兒,完美地半空做出個抛物線,落入碧藍的大海之中。
随後從遊艇中被推下水的,還有一隻直徑十幾米的小黃鴨充氣島,被邀請來的帥哥美女們像是意外摁開了開關,打了雞血似的紛紛跳進海中,徜徉在歡快肆意之中。
溫亦寒在高中之前,隻有姜鶴這一個好朋友,然而返回京城之後,他的交際圈瞬間以百倍千倍的爆炸式速度在翻倍。
按照溫亦寒自己的解釋,他的家族生意在京圈,人脈關系也在京城,所以沒有必要與永遠不會打交道的蘇城人交際。
“若是未來會有生意上的往來,再找關系就行了,隻要你站得夠高,随便什麼人都會主動來攀關系,朋友永遠都不會缺的。”
溫亦寒面無表情跟姜鶴說這句話時,姜鶴覺得他果真渾身流淌着資本家的血脈,冷酷又勢力,還帶着些許殘忍。
不過自己也是資本家的孩子,所以不好對溫亦寒的這句話做出任何評價。
姜鶴沉浸在海水的天然舒适中,任由自己的四肢百骸随波逐流,起起伏伏。
碧海藍天,一隻爬滿人影的小黃鴨在之間穿梭,憂郁的藍底像是被一抹豔麗的色刺破,天地間剩餘的全部是無憂無慮的快活。
姜鶴遊了大概十幾分鐘,居然聽見溫亦寒站在遊艇間喊他。
姜鶴渾身一個機靈,依舊聽話地遊回去找他。
遊艇搭起簡易的扶梯,方便遊泳的人上下。
姜鶴大約是很長時間沒遊泳了,剛出水時被涼風一吹,冷得渾身泛起雞皮疙瘩,連尴尬的部位也激凸。
有人幫忙從扶梯的頂層拉了他一把。
姜鶴道一聲一謝謝,對方的手很寬厚,給的勁兒也很足。
對方說,“你的遊泳姿勢真棒,是專業的?”
姜鶴上船後也哆嗦着嘴唇向對方回一句,“還可以,掉進海裡保證淹不死的程度而已。”
對方笑着打量他的胸膛,姜鶴也沒在意這份打量究竟是不是在看他的雞皮疙瘩。
溫亦寒已經迅速趕到,将寬大的浴衣罩在姜鶴頭頂,隻與姜鶴道,“你怎麼也不等我一會兒。”
摟着姜鶴就走,完全沒有理睬第三個人的意思。
姜鶴好不容易從包裹嚴實的浴衣中露出臉,腳底下的步伐完全被溫亦寒拖着走,氣喘籲籲說,“你發什麼神經?”
結果,看見溫亦寒一張冷冰冰的面孔。
心裡咯噔一聲。
溫亦寒說,“你離他遠一點。”
“他是誰?”姜鶴腰部氣笑,“我這艘船上隻認識你啊,大哥。”
不過是萍水相逢的一個人而已。
可是溫亦寒的臉色始終透出一絲殘酷與不屑。
姜鶴正納悶他究竟怎麼了。
總不是吃醋了?
呃......
溫亦寒這才找回一點溫度似的,朝姜鶴說,“你不用知道他是誰,隻要離他遠一點。”
“他喜歡男人,不好。”
最後一句話,簡單、直白。
态度明确。
喜歡男人不好。
這就是溫亦寒的态度。
姜鶴的心瞬間墜入谷底,等他再看溫亦寒的表情神态。
不像是開玩笑,而是一種發自骨子裡的厭惡與冷酷。
正如他當年決絕地拒絕男性追求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