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路行駛。
很快來到山廟下。
一行人下馬車,踩着階梯往上爬。
當入廟後看到别家女子。
裴司懂了今天廟會的真正目的。
他找機會禮貌拒絕女子們的相邀,走去别處。
心裡想着事時容易走偏。
不知不覺間,他走到廟裡偏僻後山處。
幾聲奇怪的叫聲傳來。
裴司以為有人呼救,忙緊走兩步。
結果繞到假山處,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他面色一紅,正想離開。
突然發現不對。
裴司慢慢轉過頭來。
那與僧人攪在一處的……
竟是從小與他一齊長大的同窗!
吳思達。
他趴在牆上,僧人與他的影子投在牆上,糊成一團。
裴司心中湧起莫名惡心,不再去看,剛往前走三四步,就踩到一根枯枝。
“咔嚓。”細微響動引起那二人注意。
“誰!”
衣衫不整的二人連忙整理。
裴司躲進附近竈房柴堆後,看着那吹散雲雨情的二人慌裡慌張從假山後出來。
恰在此時,一隻黑色野貓從樹上跳了下來,看了他們一眼,立刻跑來。
“吓死我了。”吳思達拍拍胸口,遮掩自己的異狀。
僧人見是貓,不予理會,把吳思達抵在樹後,借着茂密的草叢遮擋,二人影子再次合成一團。
裴司沒想到他們被打斷還能繼續,又尴尬又氣惱自己運氣不濟,竟撞見這種事。
吳思達這人,從小與他不對付。
自己安安分分讀書習字的年紀,吳思達就喜歡和幾個浪蕩人混在一處,動辄調戲良家婦女,要不然就是對貌美公子動手動腳。
裴司就是被騷擾的其中之一。
依稀記得是十五歲那年。
自己在學堂與同窗一齊讨論先生上課時說的論題,正好是站在一處池塘邊。
盛夏池塘裡的荷花亭亭玉立。
不知怎的,他就被一人撞進池塘裡。
吳思達就在這時出現,把自己救了上來。
剛剛好好。
裴司沒有多想,隻覺着印象中調皮搗蛋的吳思達原也有熱心腸的一面,當下對他的厭惡減去大半。
結果沒想到。
趁他去學堂澡堂更換衣物時,吳思達就在窗外偷看。
那時裴司還不知道什麼叫龍陽。
很久之後,他才隐約猜到一些。
結果沒想到今日,猜測成現實。
他并不歧視龍陽,但一想到吳思達以前對自己看似調侃的動作實則是揩油,就覺得惡心得無法容忍。
好不容易那一對野鴛鴦發洩完離開,裴司這才從柴堆走出。
他要回去。
回到他家人身邊。
路過假山前,他不經意間看到牆上的污濁,那種惡心感更是湧上喉頭。
剛要走出這地方。
吳思達與那名僧人去而複返,見到是他,都愣了愣。
随後吳思達露出□□:“來都來了,不如三人?”
“不要,滾!”
他掙紮着,雙手被束縛住。
成為玩物的恐懼在他心中不斷蔓延。
若是被發現,他将不再是那個風光霁月的裴家大公子,也不再擁有裴家榮光,更不會被父母重視……
前途盡毀,名聲掃地。
失去一切的強烈恐懼如絲線纏繞在心頭,一點一點勒緊,勒出血痕。
不要,他不要成為任何人的玩物。
“我靠,他打我!”吳思達捂着臉不可思議道。
“我來。”僧人上前,拿着麻繩上前要捆住他。
結果裴司一腳踹到他胸口處。
“嗷”的一聲。
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嗓音響起,面容模糊的人上前制止住他所有動作。
“裴司,醒醒。”
“醒醒。”
難以言喻的痛苦将他從夢中逼醒。
裴司慢慢睜開眼睛。
甯野見他醒來,焦急神色緩下:“醒了,醒了,你紮輕點。”
他緩緩偏過頭。
純狐卿捂着胸口替他紮針。
程曜臉上好大一個巴掌印,面色不虞瞪着他。
“醒了就好。他就是身體弱在魔族呆太久,魔氣入體無法排解。現在來到仙界,出現排斥反應而已。”純狐卿說完,揉了揉被他踹疼的地方,忍痛拍了拍他的臉,“醒了沒?”
裴司看了看他們,又看了看周圍景色。
自己正躺在一個竹屋内。
沒有僧人。
也沒有吳思達。
他輕輕呼出一口氣:“嗯,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