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了,巴布洛先生。真沒想到您也在這。”
巴布洛向佩德羅回了一禮,然後有些無辜地對邱以文說:“佩德羅先生是我的粉絲,他經常來看我的鬥牛比賽。”
......
巴布洛拜托教父找了一間空閑的會客廳,以供他們在這自由交談。
閑聊了好一陣子後,邱以文之感覺信息量實在是過于龐大。“您是說,您鬥牛場上就已經注意到我了?”
邱以文有些艱難地消化着剛剛聽到的信息。
“是的,您很難不讓人注意,”佩德羅笑着說,“我一直在做一些東方的香料和絲綢生意,對中國人也有些許了解。”
“雖然您與我印象中的中國人存在些許差異,但我還是堅信您就是從中國來的。”
邱以文在心中暗自讪笑,佩德羅先生所了解到的中國人,肯定就是這個時期的清朝人了。那她與清朝人有着明顯的區别,也是理所當然的。
“我也是聽說,聖安東尼福音堂裡來了一位來自東方的琴師,所以才來碰碰運氣,不知是否唐突,”佩德羅有些不好義思地道。
“您看。”
話這麼說着,佩德羅突然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小巧的物件來,遞給邱以文看。
“您看,我對中國的文化有着濃厚興趣,我們一家也都很喜歡收藏中國的物品。”
邱以文定睛一看,這個小物件圓呈圓潤的橢圓形,内部中空,外部有着精美的镂空圖案。這好像是個......瓷制香囊?
嗯?
佩德羅先生繼續道:“隻是很多東西,我們隻知道它們擺在那裡美觀好看,無法理解它們的精妙之處,簡直是太可惜了。”
确實挺可惜的!邱以文有種世事無常的感覺。這種東西,她自己都隻能去博物館見呢,現在就水靈靈地被一個外國人拿出來了?
她看向那個香囊,小心翼翼地詢問:“佩德羅先生,請問我能拿過來看一下它嗎?”
“當然可以。”
邱以文輕輕接過,香囊觸手溫潤,其弧形比例恰到好處,握在手中有一種舒适的貼合感。
端詳了一會兒,再戀戀不舍地還回去。邱以文道:“佩德羅先生,這是個香囊,您可以把香料裝袋後擋在裡面,随身攜帶。”
佩德羅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多謝您告訴我。我一直以為它隻是個裝飾品呢。”随後,眼神變得更加堅定起來。
“芙小姐,不瞞您說,我這次來,是想請您來家中做客,幫我們解讀一下*******”
“不,佩德羅先生,您這個要求是否有些強人所難?”
巴布洛突然插嘴,邱以文剛剛與佩德羅的交談,有一半都是靠巴布洛在其中充當翻譯,再加上邱以文的連比帶劃完成的。結果到了這一句,巴布洛話隻翻譯了一半,就硬生生地停了下來。
他有些不滿地控訴佩德羅的行為。
“怎麼了?”邱以文一頭霧水,她疑惑地問巴布洛。“佩德羅先生是說了什麼很過分的請求嗎?”
“他希望你能去他家幫忙解讀中國藏品的藝術背景和使用方法呢,以文。”巴布洛道。
邱以文愣了愣,她是沒想到佩德羅會提這樣的請求,或許是低估了于佩德羅對中國物品的喜愛程度。但這似乎也算不上是非常過分的請求。
但巴布洛跟邱以文想得不在一個點上。他難得露出了一副正經模樣,略帶不滿地對佩德羅說:“佩德羅先生,我覺不太放心以為單獨去你家做客。如果您實在需要以文的幫助,我希望我可以一同前往。”
佩德羅有些驚訝與巴布洛的反應,但他很快便笑道:“當然可以。您也是我尊貴的客人,自然可以一同前往。”
“如果沒問題的話,或許下周可以前來,不知道巴布洛先生您是否有空?我當然也會提供相應的報酬。”
巴布洛的表情這才舒緩了下來,勉強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佩德羅的請求。
“等一下!”
邱以文看這二人的模樣,心裡突然咯噔一下。這就算答應了嗎?她還沒發話呢。
她看向佩德羅,有些面帶猶豫地道:“佩德羅先生,多謝您的好意。但我恐怕不能接受您的邀請。”
“為什麼呢?”佩德羅有些意外。
邱以文看着佩德羅,心裡悶悶的,好像有什麼堵住了。剛剛還沒覺得,但現在邱以文突然想起來了。剛才的交談,看似是她與佩德羅在對話,但佩德羅的眼神時不時就會看向巴布洛。
似乎隻有得到了巴布洛的默許,自己的想法才能發揮效用。
“佩德羅先生,真的很感謝您的賞識和邀請。
邱以文深吸一口氣,在心裡默默措辭——
這次她不想要巴布洛幫忙翻譯了,她想自己完整地表達她的想法。等準備好了,邱以文道:“但非常抱歉,我無法答應您的輕求。目前我的西班牙語還不夠好,或許可以勉強進行日常溝通,但解讀藏品這種需要專業表達的工作,我還無法勝任。“”
“我不想因為自己無法準确清晰地表達而曲解了藏品背後的含義,那樣就太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