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兒子處理起來最為棘手。
蔣風的相貌與蔣四簡直如出一轍,商人性情也随了個十成十,唯利是圖,刁滑毒辣,可惡可恨至極。
甫一進屋,立時察覺到不對勁,手按在了腰側的刀柄上。
“怎麼了兒砸?”母親疑惑地問。
環顧四周觀察,按在刀柄上的手緩緩地松開了。
“……沒什麼,娘,心裡頭莫名地不太舒服。”
後來刺客出現,少年拔刀救母。
睚眦欲裂。
“你們是什麼人?怎麼潛入得我家!”
“我母親深宅婦人,與世無争,作甚殺她!”
“買兇雇你們的人出價多少?本公子花雙倍買回去!”
高呼救命,召喚值守巡邏的護院,護院卻遲遲沒有出現,詭異地寂靜,死寂到驚悚。
以一敵二,才十二歲的少年,體格尚未完全長開,哪裡敵得過虎背熊腰、作戰經驗豐富的一線精銳。
不多時便皮開肉綻,被砍傷了左腿,一瘸一拐,鮮血淋漓。
“快跑啊,兒子,别管媽媽了!快自己逃命!……”母親五内俱焚,熱淚盈眶。
蔣風不跑。
蔣風往後退。
胸膛劇烈地起伏,精疲力竭,喘息熾熱,淋漓的汗珠滲出古銅的皮膚,流下堅毅的眉眼。
橫刀防禦,步法謹慎嚴密,死死地把母親護在身後。
慌而不亂,安慰鎮定。
“媽,你放心,要想殺你,除非先從兒子的屍體上踏過去……”
噗嗤,金屬沒入血肉,後心猛然刺痛。
“……媽?”
難以置信,艱難地轉過身去。
母親已經把精準刺入兒子心髒的匕首拔|出|來了。
白胖老态的面龐上,神情猙獰而痛惡,扭曲成醜陋的一團,再無記憶中的懦弱、溫馴、卑怯。
狠狠地瞪着他,看着他悲傷地倒下。
“好孩子,你們全死了,蔣大老闆的損失才夠大。”
那兩個蒙面的刺客欲上前來補刀,入魔了般的母親擡手把他們摒退了。
軍人式半跪下身,反握匕首,親手割開了他的咽喉,利落幹脆。
瞳孔逐漸渙散,随着人體血液的流失,四肢冰寒到微微發抖。
母親……
母親……
母親的瘋病又發作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