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麼!快說啊!”半身精赤,裹着繃帶的豪商怒斥,焦急地催促。
“說!老子的崽兒還在不在!她以後還能不能生!”
“這……”老大夫捋着花白的胡須,對上了我猩紅的眼睛,與我對視了小片刻,複移開,“女子月事消失,在常理,那就是有了。月事消失,每天有孕吐,喜脈卻一直沒有顯出來,大約是由于月份尚淺的緣故。”
“因為喜脈沒有明顯浮出,所以如今也不好明确診斷胎兒的狀況。不過,老爺,您可以安心,隻要沒見紅就沒大問題,這位夫人筋骨結實得很。”
“說人話!”豪商面漲紅赤,怒道。
老大夫麻溜地扔出一句簡短的人話。
“她的肚子沒動靜,沒出事。”
火速收拾醫藥箱箧,腳底抹油往雅間外跑,診金都不要了。
“唉?後頭有野狗追着咬你麼!一把年紀了,老骨頭再散架了,别着摔在我們酒樓裡!”錦毛鼠追上去給醫者送銀子。
“肚子沒出事就好,”豪商松了口氣,接過婢女遞過來的絲綢手帕,抹了把額上的熱汗,“這種危險的猛獸,除非肚子裡懷上了爺的種兒,否則爺還真不敢留她活。”
擡眼問。
“展老弟,我打算一直讓她懷孕,一胎生完了接着懷上下一胎,永遠虛弱不得恢複,防止出事。你沒意見吧。”
“沒意見,”沉吟,“可是,四哥……如何分辨孩子是你的還是我的?”
“沒必要分辨,”豪爽笑着,拍了拍摯友的左肩,“你走上的道太兇險了,萬劫不複,粉身碎骨,必然禍及妻兒家族。孩子全部挂在我名下,跟着我姓蔣,方才安全。”
垂眸,沉默。
半晌才應。
“似乎也唯有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