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谷夕小心翼翼,不想被海世魚央察覺。
堂堂正正是西谷夕常挂在嘴邊的話,而且他言出必行!
但是今天,不行!
西谷夕深吸一口氣,把手掌放在海世魚央的胸膛上,悄悄地摩挲,不時地擡頭觀察,生怕學弟醒過來。
好,擦幹淨了!
西谷夕懊惱。
一定是因為這小子摟得太用力了!
要不然,他怎麼會在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嘴貼在學弟的胸口上……這本來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西谷夕睡着的時候不小心流了口水!
偷偷處理完作案痕迹,西谷夕脖子上浮起一層薄汗,十六度空調聊勝于無,他仿佛浸泡在保溫杯裡。
還好學弟身上溫溫涼涼的,否則,他早就被熱醒了。
海世魚央雙眼緊閉,睡得很香,西谷夕嘗試用胳膊推了一把,推不動……
“跟鐵一樣。”
捏捏學弟的胳膊,很結實。
雖然每次接球,西谷夕都會驚喜于海世魚央的暴力,可是出了球場,隻覺得他高挑,不會覺得壯碩。
隔着薄薄的兩層睡衣,西谷夕清晰地感受到海世魚央肌肉的起伏與弧度。
真好,主攻手就得這麼有力!
忍不住再看眼學弟近在咫尺的胸肌……
西谷夕:吸溜~
這個胸肌,他必擁有!魚央的書房角落裡就放着卧推架,今晚就去試!
西谷夕拍拍學弟的胸脯,物理加聲控喚醒:“魚央,吃早飯了!”
海世魚央睡眼惺忪,聲線慵懶:“鬧鐘沒響……”
西谷夕自帶生物鐘,他入睡早,每天六七點就會醒來,昨晚兩人把窗簾拉得嚴嚴實實,也不妨礙他準點起床。
“那你起開,我要下床!”
海世魚央不動如山,耐不住西谷夕在他懷裡窸窸窣窣地動來動去,他的藍色雙眼漸漸清明起來。
他驚覺自己正一隻手抓着西谷夕的腰,另一隻手撫在西谷夕的背上……該怎麼說呢,以他糟糕的睡覺習慣,既沒有把學長從床上踢下去,自己也依然安分地呆在床上,隻是抱住學長而已。
有進步!
但是,男生之間這樣的距離會不會太近了?
不,海世魚央的手微微用力,會覺得這樣的距離有問題才是大問題。
海世魚央的心跳像悶鼓重錘,快得過分,快到他再假寐會擔心被西谷夕發覺。
不抱不知道,西谷夕的肩膀比他窄,背又薄,随便一撈就能把他完完全全地圈在懷裡。
海世魚央都震驚了。
夕前輩這麼嬌小的嗎?
也對,因為夕前輩氣場強大,所以總讓人忽略他身體的嬌小。
四月初的時候,西谷夕就穿上了短袖短褲,偶爾勾肩搭背,體溫高得像個小火爐。
現在抱在懷裡,又軟和又溫暖。
西谷夕的大腿肆意地跨在他腰間,調整姿勢的時候海世魚央不由得渾身一僵。
那隻肆意的腳還在動,由于學弟沉迷睡覺,西谷夕沖海世魚央的大腿一踹,可惜踹得不準,正正地踢到海世魚央的屁股上。
海世魚央睜開眼睛,故作詫異:“你為什麼用腳蹭我屁股……”
“這不叫蹭!我是在踢!”西谷夕咬着後槽牙,惱羞成怒,“你到底要什麼時候起床,這一腳是替太陽踹的!”
鬧鈴應景地響起,海世魚央有點不好意思地撂開手,西谷夕二話不說跳下床。
海世魚央正糾結該說“我睡相不好”還是“我沒把你當抱枕”,解釋兩句的時候,西谷夕套上褲子問道 :“你怕冷嗎?”
這倒省得解釋了,海世魚央如實說:“不,我是睡相太差。”
“睡相差?你也就是喜歡抱人而已,像樹懶,不對,是章魚!算不上差吧。”
學弟一向斯斯文文的,隻有打排球和打架的時候狂野一點,他睡相差?西谷夕是一萬個不信,誇大其詞吧!
“你不信?”海世魚央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我有次入睡時在床上,醒來人已經在泳池了……”
西谷夕雙目圓睜,他試着想象海世魚央的睡眠軌迹,想象失敗。
他大笑着把海世魚央的衣服丢過去:“哈哈哈不會吧?你夢遊?”
海世魚央沒法反駁,他有一段時間确實夢遊。
海世魚央衣服穿了一半,西谷夕突然從廁所裡含着牙刷跑出來,地毯都被踏歪了,指着手上的塑料罐叽裡呱啦。
說的話像外星語一樣令人費解,海世魚央卻看明白了:“嗯,抹發膠有點難受,所以我平時不用的。”
等海世魚央洗漱完,西谷夕直接上手,他對着海世魚央亂糟糟的頭發一頓薅。
“前輩,再玩就要遲到了。”
“我很快的!”
海世魚央隻好認命地靠在椅背上,任由西谷夕玩弄他的頭發。
他很配合,但是他的那撮頭發不配合,像天線一樣豎立頑固異常,西谷夕怎麼壓也壓不下去。
“上發膠!”
“我拒絕。”
“為什麼?你是怕用了發膠以後帥不過我嗎?”
“恰恰相反,”海世魚央嘴上從來不輸,“我是怕用了以後太帥,前輩壓力會很大。”
“呵!”
看他不是真的抗拒,西谷夕打開發膠罐子,随意攏了幾把。
望向鏡中的海世魚央,他呆住,金色的眼睛一秒鐘都挪不開。
海世魚央的頭發被西谷夕往後撩,露出額頭,僅有幾絲短發垂落在額前。
失去了劉海的阻擋,他似乎更加銳利,劍眉星目,鋒芒畢露,驚心動魄的淩厲感撲面而來。
海世魚央挺滿意的:“就是搭配校服……似乎有點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