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
根據FIVB的标準,一個排球球場的長度是十八米,寬度九米,場地高度至少要達到十二點五米。
在這足足兩千多立方的空間中,一隻手的厚度或許微不足道。
然而就是有一隻手,不按常理地出現在排球與地面之間,像魔術一樣。
那是西谷夕的手。
海世魚央松了一口氣,身後有這樣的人防守……
真是既可靠又心安。
排球打在西谷夕的手上,然後低低地彈起,緣下力沖過來将球續上。
球飛向田中龍之介。
音駒隊員們緊盯着他,後排進攻的田中龍之介竭力地想要避開防守。
田中龍之介咬緊牙關,必須拿下!否則他們就會輸掉第二局……
他越心急,肩膀就越僵硬緊繃,揮臂速率反而比平常要慢。
扣球出界。
25:23,第二局音駒獲勝。
音駒一片歡騰。
反觀烏野,替補席上的諸位新生已經面色慘白,停止呼吸了。
田中龍之介雙拳緊攥,他垂着腦袋。
作為烏野王牌,這種球怎能不拿分!
“夕前輩,這球真搞心态,”誰會喜歡輸球呢,海世魚央穩定了一下情緒,攬住西谷夕壓低聲音問,“氛圍好凝重,我看田中學長氣得跺腳,怎麼安慰他比較好?”
西谷夕剛想說,事情離凝重還有八萬米遠呢。
耳尖的田中龍之介一把扯下脖子上的毛巾,他急眼了:“我根本沒跺腳好嗎?”
“龍,雖然沒有跺腳,但你的确是在生氣!下一局,我們一定打敗音駒!”
“一雪前恥!”
“噢噢噢噢!”
兩位學長達成共識,手中做着奇怪動作來打氣,海世同學後退兩步拒絕加入。
谷地仁花對這一幕若有所思:“是不是把凝重兩個字說出來,心态就會好很多呢?”
山口忠:“也不一定吧,得看人。”
月島螢:“單細胞根本用不着擔心這個問題……”
影山飛雄正在檢查手部的健康狀況,剛才接球的時候戳了一下手指,有一點點不舒服。
“影山,你不會第一球就用二次進攻回敬音駒吧。”
聽到日向翔陽的問題,他眼底湧起複仇的小火苗:“看、情、況。”
日向翔陽:他果然打算這麼幹……好勝心真強!
烏養系心拍拍手掌,把衆人召集到他面前。
音駒有備而來,到底應該采取什麼策略,如果不做改變,第三局隻會輸得如出一轍。
日向翔陽疑惑地問:“是不是應該針對音駒的策略反擊?站位要調整嗎?”
隊友七嘴八舌各抒己見,海世魚央認真傾聽,不發一語,眼睛粘在地闆上。
直覺告訴西谷夕,學弟肚子裡存有見解,為什麼不說?
西谷夕饒有興緻地推他:“魚央,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所有對抗性活動中,制定策略都隻有兩個核心,”海世魚央狡黠挑眉,話裡話外十分笃定,“那就是長處和缺陷。”
海世魚央不願被人牽着鼻子走,與其追着趕着音駒那因時而異的戰術,不如更強硬、更直接地搶回主動權。
論得分能力和得分速度,烏野絕不會輸!
“我們隊的平均身高乃至擊球高度都占上風,當灰羽在後排,或者來不及參與攔網時,我們可以利用高度優勢,打一些近體快攻。”
時田空:“也就是擡高快攻的擊球點?”
海世魚央暗忖,準确來說他的目标是使高球變快,而不是使快球變高,主要針對月島學長、田中學長包括他自己的扣球。
畢竟,最高擊球點應該不是說增高就能增高的吧?提速卻可以一試。
月島螢補充道:“但不能一味求快而喪失力量優勢。”
“是的,要傳遞出這樣的信息——烏野的進攻可以非常近網,讓他們警戒前區,”海世魚央直視田中龍之介,“然後輕球重球交替結合,拉扯防守,打亂音駒的陣型。”
海世魚央這小子對于戰術頗有研究啊!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
這個狀态對一年級來說不陌生,因為他們四人私底下常常亂侃。
但二三年級是第一次見到海世魚央滔滔不絕地聊策略。
大家露出“你真沒進過排球隊?不會是在诓我們吧”的表情。
海世魚央一臉真誠,他爸媽讨論球賽時,他會放個耳朵,久而久之,潛移默化地懂了不少。
“說到破壞防守陣型,還有一招,”海世魚央臉上的笑意加深,目光變冰冷,“或許可以更多地采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