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田涉反駁:“不管怎麼說,你敢對我動手就要付出代價!你敢不敢……”
到此為止吧,海世魚央輕描淡寫地敷衍了最後一句:“我沒打你。”
說完他轉身要走。
誰知櫻花樹間,不知道從哪,傳來一聲極其爽朗的笑。
“他插隊,你就算真把他揍一頓也很合理啊!”
聽完全程的西谷夕拿着紙飛機從櫻花樹上一躍而下,穩穩落地。
不經意地望向響動傳來的地方,海世魚央瞳孔猛地一縮,仿佛全身血液都停止流動。
上一次,他遠在觀賽台之上,不管把相機裡的視頻畫面擴展到多大,都隻能看見西谷夕模糊的背影。
現在面對面,發現西谷學長的身量比視頻裡還嬌小……
但氣勢驚人,金色的瞳仁發亮,比類星體更耀眼。
海世魚央喉嚨發緊,他掩下情緒,認真答道:“我也覺得合理,但我的确沒動手,隻不過是請他出列而已。”
“不管怎樣,制止插隊都很有男子漢氣概!”西谷夕拍落身上的樹葉,豎起一個大拇指,“你,真不錯!”
男子漢氣概?海世魚央有些意外地眨眨眼睛,他還是頭一回在同性口中聽到這樣的評價。
感覺不賴。
隻有野田涉在懷疑人生,為什麼今天這麼多愛管閑事的人?
他心裡打起退堂鼓,然而他帶來的那群人嚣張慣了,不肯受這個窩囊氣。
打了耳洞的學生眼珠一轉,看向西谷夕:打不過那個高的還打不過你?
“多管閑事的小矮子!”
耳洞男剛擡起拳頭,就被一隻如同鐵鉗的手抓住了,難以掙脫。
其實跟小時候相比,現在的海世魚央克制了許多,但碰上狂妄無禮的家夥,果然還是忍不住要發火。
海世魚央用力一掀。
那人幾乎是被甩出去的,如同多米勒骨牌,野田涉連同他那一群鷹犬都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
眼神中沒有任何溫度,海世魚央收斂起戲谑的表情,戾氣橫生,他冷漠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幾人。
挑釁他,還敢對西谷學長動手。
那就新賬舊賬一起算。
不良學生後背發涼,不敢跟他對視。
隻能忿忿地抱着自己的手,可惡,感覺骨頭被捏碎了。
西谷夕回過神來,他厲目而視,雙拳緊攥向前走去:“你這混蛋!”
跟對海世魚央的熱誠态度截然不同,西谷夕一副不好接近的樣子。
海世魚央輕輕按住他:“學長,在校内打他們違反校規,如果受罰,得不償失。”
他低聲補充:“之後找機會在校外揍一頓,不急在這一時。”
這話沒錯,去年西谷夕在教導主任面前違反校規被責罰,影響了排球訓練。
西谷夕擡頭,新生藍色的雙眼中仿佛有一片深沉的海洋。
怒火漸消,他奇迹般地平靜下來。
這個學弟不怕事,會打架,就算自己沒有跳出來給他撐腰,也難不倒他!
西谷夕擰眉,從樹上跳下來之前,他在幹什麼來着?
力好像交代了一個任務……
啊,招攬新生!!
巧了,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這個藍發學弟個子高力氣也大,打排球不是正好?
就像是饞貓見了大魚,西谷夕兩眼放光。
海世魚央:這個眼神,我看不懂。
西谷夕拍拍海世魚央的肩膀:“你有想加入的社團嗎?”
他的思路是怎麼從打架跳脫到社團的,雖然不理解,但海世魚央颔首:“有,我已經決定了。”
西谷夕追問:“什麼社團?”
海世魚央往前一步,額前的藍色碎發随風輕晃,他笑容狡黠。
“你在哪個社團,我就去哪個社團。”
西谷夕驚訝地望着他:難不成,這就是傳說中的一見如故?
有一種被信賴的感覺!
“好,一言為定!”
說着西谷夕便把手中的紙飛機塞他手上。
海世魚央:?
他下意識接過,定睛一瞧,紙飛機上有字,他将它展開。
原來是用排球部的入部申請表折成的。
高興之餘,海世魚央心情複雜,該說不說,被野田涉找茬居然沒有耽誤正事。
成功跟排球部的學長接上線了!
但是,想要入部,還得突破眼前重重“圍牆”!
海世魚央冷眼掃視,是時候戰術撤退了。
海世魚央和西谷夕默契地交換眼神。
跑嗎?
跑呗!
雖然都想跑,但兩人的目的不盡相同。
海世魚央看得清楚,目前礙于校規,既不能痛痛快快地直接動手,也不能木頭一樣幹站着,更不能被他們裹挾着出校門。
跟這群人空耗純屬浪費生命,不如直接把他們甩掉!
西谷夕沒想太多,他是回去搖人的。
敢欺負排球部的人?這就把場子找回來!
誰怕誰!
海世魚央:3。
西谷夕:2!
然而,就在他倆默念到“1”,即将沖出去的時候。
“慢着。”
一個不可抗拒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