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無意識地驚呼了一聲,似乎她的反應,并不在他的意料當中。白英舔了舔下唇,明明很心動,語氣猶豫,小心翼翼地道:“阿妹,這,這不太好吧……”
明明該羞澀的人,是她才對。趙燦燦原本心裡也在猶豫,聽見白英忐忑的話,心裡反而堅定下來,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隻好翻了個身背對着他,心卻跳的很快,尤其是聽見窸窸窣窣的動靜。
身旁忽然往下一陷,他身上清新的草木香,不受控制地往她鼻間鑽,心越來越快,無論抱有再多的試探猜測,她此刻感受到最多的,仍然是不可避免的羞澀。
她,從來沒有和男子這麼親密地接觸過。
不過這種感覺貌似并不壞。
白英小心翼翼地湊近趙燦燦,他怕她害怕、生氣,卻又控制不住,他身上連鮮血裡都透着的癡迷,心裡藏着的小鹿拼命地呐喊亂撞,讓他趕緊靠近她。
近一點,再近一點。
可他最多隻敢用小腿,輕輕地靠着她的腳,是一個若有若無的距離。
從她身上傳來的溫度,讓他整個人都快燒起來了,阿妹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于是白英心安理得地保持着這個姿勢。
趙燦燦閉着眼睛,根本睡不着,一動也不敢動。半晌,她察覺到對方不會有下一步舉動了,才恍然意識到自己出了一身的汗。
她害怕什麼,怕他吃了她嘛?
她在心裡罵了自己一句,唇角卻不自覺翹起來。她實在太疲倦了,心裡一懈怠,很快陷入了沉沉的睡夢之中。
次日是個陽光明媚的好天氣,趙燦燦剛剛醒來,就覺得身體不太對勁。
頭隐隐發昏,白英來扶她,還沒說話,出口就是連聲的咳嗽。
胸腔發悶,一直咳。
朦胧的視線中,趙燦燦瞧見白英好看的眉眼微微蹙起,他抿緊唇,定定地看着她,不知道在思量什麼,她那刻忽然有種奇妙的感覺。
也許,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
“……阿妹。”
他聲音有些哽咽,狹長的鳳眼,冰冷和豔麗微妙的結合,水色凝聚間透着動人的哀求。
白英抿緊唇,他瞧見脆弱蒼白的趙燦燦,心都快停止跳動了,腦子空蕩蕩,無意識地開口:“要不然,”用我的血吧。
“不——”
急促的拒絕聲令他猛然意識到自己的失言。
阿妹靠在床上,羅裙主茶白鑲湖藍色,領口衣袖都是深邃的藍,這樣冰冷而幹淨的色彩,她蒼白得像雪一樣,唇色也很淡,原本渙散的目光驟然聚攏,出聲甚至過于決絕:“不,我不要。”
“阿妹。”白英舔了舔幹澀的唇角,他垂下眉眼,低聲解釋:“我的血,和……司藤的,沒有任何區别。”我也可以救你的。
“不,無論是你、是司藤,又或是任何刈族,我都不需要。”
趙燦燦要站起來,自顧自生氣的白英還是過來扶她了,前屋大約是主人家在做飯菜,透來煙火氣,她疲倦地扶着白英,将重量壓在他的懷裡。
她定定地看着窗外,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嗆得直咳嗽,雨過天晴,但樹木花草還留着昨日暴雨後的摧殘。
“白英哥,我不要那樣活着。”
一輩子,做一個靠别人血活下來的怪物,多可怕啊,就算這樣能一直活下去,也隻會讓她覺得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