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果!”嶽紅梅氣得眼前發黑。
“你……”丁志鋼也氣結。
嶽紅梅噎了片刻,才又道:“甭管好事壞事,咱們自己關起門來說就行,你跟外頭那些人說啥。尤其那劉貴山家的,他家跟咱家一直不對付這事你不知道啊。”
看書的丁果當然知道,但書裡這個角色在這個時間段并不知道,劉貴山跟丁志鋼因工作鬧矛盾的事是在原主下鄉以後了,她理所當然地不知道,并且一臉八卦地往前探了探身子,道:“不知道啊,快展開說說!”
丁志鋼、嶽紅梅:……
還展開說說,讓你來聽故事的?
但兩口子的氣焰卻沒有剛才嚣張了,因為他們也反應了過來,丁果不知道。
丁志鋼噎來噎去,最後說了句:“以後少出去說家裡的事!”
摔門回了屋。
嶽紅梅隻覺得要崩潰了。
事情是一樁接一樁的不順。
讓丁果這麼一攪合,丁家那傻子是怎麼也不能讓丁果嫁了,不然家屬院這些鄰居的唾沫星子也能淹死他們。
建國他們也不能擡頭做人了。
饒是念君的對象再好,丁家也沒有榮耀可言了。
那就隻能重新選一個。
嶽紅梅腦子裡開始翻騰着琢磨這件事,是從她娘家村裡找,還是從丁家老家找。
思來想去,還是丁家老家合适,他們老家那地兒比她娘家那邊更落後,也窮,她稍微從指頭縫裡漏點東西出去,有的是人家願意把女兒給她。
不用丁果那個攪家精了,就她這個脾氣,真跟着嫁過去,指不定要給念君和頂峰添多少麻煩呢。
越想越覺得合适。
隻是,既然不用那個攪家精了,也不用供着她了,從現在開始,不幹活就不給她飯吃。
想通了這點,她頓覺底氣十足,吆吆喝喝着讓丁果去刷碗、打掃衛生。
丁果懶得理她,她就跟叫魂一樣,丁果就如她所願去了廚房。
不多時,裡頭傳來西稀裡嘩啦的聲音,嶽紅梅聽着聲音沖進去,就看見家裡吃飯的家夥什全碎在了地上,鍋也倒在了台子上。
丁果則拿着家裡的菜刀舉在眼前頭翻來覆去地打量着,似是要看出花來的樣子。
哦,還用拇指刮了刮,似乎在試試刀鋒不鋒利。
一聲尖叫掐在嶽紅梅的喉嚨裡,驚恐地看着丁果。
丁志鋼聽着聲音從卧室沖過來,頓時兩眼一黑,但看到丁果的舉動時,他喉頭滾動兩下,轉頭沖着嶽紅梅咆哮了一頓。
丁果一發瘋,嶽紅梅剛起來的底氣瞬間癟了回去。
隻是第二天早上嶽紅梅沒做早飯,給了兩個小的錢和票,讓他倆去國營飯店吃,她和丁志鋼去單位吃。
丁建國他們自己有錢有票,也餓不着,就是丁果,愛吃不吃,餓死拉倒。
嶽紅梅打定主意要跟她别扭一陣子。
出門後咬牙切齒地道:“以後咱就吃食堂,家裡不做飯了,兩個小的放了學也去食堂吃。我看那個攪家精手裡那倆錢能撐到啥時候,這回非治治她這個毛病不可。”
丁志鋼這回沒幫丁果說話,他也氣惱丁果,惱她昨晚在丁念君的事上沒幫自己解圍,惱她氣性太大,指使她幹點家務就把盤子碗都摔了,更惱她把那件事說出去。
昨天還沒覺得,但現在走在路上他覺得每個人看他的眼神都透着探究和鄙夷。
看到有人交頭接耳,就認為在議論他跟嶽紅梅讓親生女兒嫁傻子的事,這麼糾結着内耗着,沒到單位呢,自己就羞惱成怒的漲紅了臉。
丁果睡到自然醒,醒來簡單收拾了下正準備去空間吃飯,就有人敲門。
門打開,是土路上一起聊過八卦的某個大娘,她忙笑眯眯地喊人:“大娘,進來坐!”
“不了不了!”大娘往裡探了探腦袋,小聲道,“你自己在家?”
丁果見她這樣,也一臉神秘地點了點頭:“是啊大娘!”
大娘這才道:“你大弟那個對象找你有事,她說不想讓你家裡人知道,這會兒在主街跟前進路路口那兒等着你呢,讓你過去一趟。”
昨晚的戲碼和放大鏡有效了。
“謝了大娘,我馬上過。”
丁果回屋換了件衣服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