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後,心裡又是一堵,養了二十年呀!
養隻狗都有感情了。
嶽紅梅眼前一黑,失聲道:“老丁……”
幾個小的也再次如遭雷擊,有些慌亂。
他們認為這是媽的錯,又不是丁念君的錯,那時候念君還小,她能知道什麼呢?她也左右不了自己的命運啊。
丁香又抹起眼淚,她舍不得念君姐。
丁建設:“爸……”
丁建國作為長子,自知此時要肩負起勸和的責任,便語重心長道:“爸,甭管咋說念君也喊了你二十年的爸,她是咱家養大的,就跟親的一樣,你舍得嗎?媽瞞着你是不對,可、可你們也過了這麼多年了,媽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是不是?她照顧你、照顧咱們這一大家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消消氣,讓媽給你認個錯,咱日子該怎麼過還怎麼過,行不行?”
周六,也就是後天晚上肖紅就要來家裡吃飯,要是爸媽一直這麼擰着,到時候讓肖紅看出什麼,他在肖紅那裡還有什麼臉面?
嶽紅梅感動的熱淚盈眶,還得是大兒子,這會兒丁建國在她眼裡無異于就是高山,是她的依仗。
丁志鋼心情就不一樣了,他擡頭呆呆地看着大兒子。
你老子我,給别的男人養了二十年女兒,你就讓我這麼輕飄飄揭過去?
丁建國讓他爸看的面皮一紅,臉上的那兩道印子越發火辣辣的疼了,嗫嚅道:“爸……”
噗嗤!
角落裡傳來笑聲:“你可真孝順!”
嶽紅梅/丁建國齊齊轉頭怒喝:“丁果!”
嶽紅梅咬牙切齒,恨不能過去撕了這個死丫頭。
丁建國吼着補了一句:“你能不能别添亂了!”
吼完這句他都有些想哭了,他這裡努力勸和,這個大姐不幫忙就算了還在旁邊跟他作對,非得攪和,氣死他了。
丁果好脾氣地點點頭,道:“好好好,我不添亂,你繼續盡你的孝。”
丁建國:……
大女兒譏諷的話讓丁志鋼對大兒子越發不滿,但這是他大兒子啊,他再生氣能怎麼着?
丁志鋼深深地吸了口氣,沒給大兒子繼續‘表孝心’的機會,摔門回了卧室。
丁建國看着關上的房門,痛苦的看向他媽,語氣裡也難免有些埋怨:“媽,你當初怎麼……”
嶽紅梅心頭發虛,越虛越想狡辯:“我當初啥想法都沒有,就是不忍心看着君君跟她爸媽去下放……”
對,就是這個理由,念君那時候都還沒出滿月,那麼小小的一團就要跟着父母去下放,怎麼能受得了奔波的苦?
等趕到他們下放的地方還有命活嗎?
這個念頭一起,嶽紅梅頓時覺得理直氣壯了不少,她成功安慰好了自己。
“我這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哪有你大姐說的那麼龌龊,這死妮子淨胡說八道。”
說話都帶足了底氣。
大孝子當即表示了認可,點了點頭道:“要是這樣,爸那邊也能好說話一些。”
那個人已經下放了,如今是生是死都不知道,爸何必要跟一個遠在天邊的人吃醋呢?
非硬往自己頭上扣綠帽子,說出去好聽嗎?
“念君就是咱家抱養的一個養女,旁的什麼牽扯也沒有。媽,爸現在在氣頭上,可能有些鑽牛角尖,你一會兒回屋也别跟他頂,他說什麼難聽的話你就忍着,明天我再勸勸吧。”丁建國道。
不能耽誤後天他這邊的事。
嶽紅梅知道大兒子在努力幫自己斡旋,連連點頭:“放心吧,我不跟他吵吵,我瞞着是不對,可我也沒做對不起他的事啊。”
想到這裡,嶽紅梅腰杆又略微直了些。
除了瞞着這件事,她也沒做對不起老丁的事,他那麼大火氣幹啥。
中午他還打了自己一巴掌呢。
安撫好嶽紅梅,丁建國又轉身威嚴地瞪着丁建設幾個…并自動略過丁果,道,“出去不準胡說八道,聽見了嗎?要是誰敢出去胡說八道,我扒了他的皮。”
幾個小的連連點頭。
他們當然不會出現說這些話,饒是丁香和丁建黨年紀小也知道這不是好事兒,說出去得叫鄰居們笑話。
這瓜丁果吃的乏味。
書裡也沒特别描述小綠頭龜性格這麼包子啊。
大兒子都那麼‘孝順’了,他都不舍得賞倆肉火燒過去,哎,難怪,在書裡如同牽線木偶一樣被嶽紅梅牽了一輩子,叫往東不往西,叫打狗不罵雞,慢慢把自己活成一個沒什麼個人思維的背景闆。
她磕着瓜子回屋,小老六硬着頭皮貼了上去。
丁香實在不敢去爸媽屋,又不能真睡客廳,隻能大着膽子跟丁果回了卧室,一面警惕着盯着丁果,一邊理直氣壯地道:“這也是我的卧室!”
丁果翻了個白眼,上下打量她一圈:“去擦澡洗腳,不然别想上床睡。”
丁香:……
癟着嘴轉身出去打水回來擦澡。
床上多了個人委實躺着不舒服。
丁果搖着蒲扇,琢磨着明天就去豐甯那幾個廢品收購站轉轉,看能不能問到那房子,早點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