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這不清醒的暴君制服之後,白绯寒圈着他的腰将人送到床榻之上,随後站在邊上垂眸看着他,呼出一口氣來。
昏睡之中的裴宥皺着眉頭,好似正在經曆着難捱的痛苦,白绯寒便蹲下,伸手輕輕地揉着他的眉心,将那兩道蹙起的雙眉撫平。
裴宥覺得自己變成了一粒塵土,被雨澆濕後再難起身,隻能同周圍的泥沼陷落在一處。忽而有一雙柔軟的手,将他托起,抛至雲巅,他便突破了碧空中層層的雲朵,跌落到一個有彈性的蘑菇之上。
“愛妃,你好香……”裴宥用鼻音喃喃着,将手擡起來抓住了白绯寒的,随後拿到自己臉旁一下又一下地蹭着,像是一隻讨着讓人撫摸的貓兒。
裴宥語出驚人,白绯寒萬般嫌棄地“啧”了一聲,随後甩開了他的手,捏起他的下颌将他的頭扭正,仔細端詳。
她怎麼覺得,這暴君,像是要變成昏君了?
被甩開手的裴宥并不放棄,又來追她,這一次,白绯寒沒給他可以握住自己的機會,察覺到他有動作之後,便收回了捏着他的臉的手。
“我怎麼忘了呢,桃夭是條毒蛇啊……”白绯寒擺了擺手,桃夭便從另一手的袖筒中爬了出來,用粉紅色的小腦袋貼着她的手心。
她心急什麼,桃夭又不是醫蛇,她竟然放桃夭去咬他,這下好了,痛雖然是止住了,但裴宥卻變得神志不清了,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恢複過來。
至于上朝……那是萬萬不能的,萬一裴宥在朝堂之上再次語出驚人,讓朝臣們誤以為陛下是被髒東西上了身,那這誤會可就大了。
于是白绯寒便決定,明日自作主張為裴宥請個假,就以……他身體虧空為由。
——
第二日,楚臣皆于金銮殿外等候,等到的卻是手持拂塵匆匆而來的福恩。
聽聞退朝的消息之後,衆臣心裡皆閃過了一絲欣慰,畢竟,這是繼陛下登基以來唯一一次以身體不适為由退朝,他們向來愛硬撐着的君王如今愛惜起了自己的身體,這對于楚國來說,顯然是好事一樁。
于是衆臣在囑咐陛下好生休養之後,皆離散而去。
養心殿中,龍榻之上,熟睡之中的白绯寒覺得臉上有些癢絲絲的,便翻了個身,可那毛躁感卻并未消失,還将她的困意驅散了個一幹二淨。白绯寒睜開眼來,裴宥的臉便映入眼簾。
見她醒來,裴宥收好自己用來撓她臉的一縷頭發,沉着聲道:“再不醒來,孤就要命人将你拖出去了。”
好嘛,聽着戾氣十足的口氣,這蠢男人難道恢複神智了?
白绯寒揉着眉心起身,見他将一縷頭發藏到了身後,嘴角挑起一抹笑,确定他還未完全清醒過來。
這麼幼稚的行為,正常的裴宥一定做不出來!
“你知道我是誰嗎?就要叫人把我拖出去。”白绯寒笑着湊近,眼睛微微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