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洛眉毛一挑,利落咬開手上的綁繩,摸到腳踝上的伸縮繩頭,繞了幾個角度,一下子抽開,順手甩出去,勾住了一個三年級生的小腿,繩索自動收縮;他用力一扯,借力掠出。
那人一個踉跄,還沒看清晏洛的動作,耳畔就響起淺淺的呼吸,脖子上傳來冰涼的觸感。
那嗓音卻稍稍有些訝異:“你竟然不是最弱的啊。”
三年級生:“.......我謝謝你?”
晏洛不爽地啧了一聲。
三年級生忽然福至心靈,往旁邊一瞄,就見隊友正呈大字型俯趴在地上,雙手被反綁。一個栗發少年一手拽着繩頭,一腳踩在他脊背上,笑着轉向他們這邊。
“嘭嘭”幾聲響,齊範和秦策帶着其他人好容易解決了另外兩個,此刻正大喘着氣,七手八腳地綁人。
程渝掃了一眼,道:“繩子多綁幾道,人質不需要這麼多,送走一個最弱的——”
說着,他正要抹地上這人脖子,就聽一聲慘叫。他轉頭——似乎毫不意外,看見晏洛身前的人正消解成血紅的數據鍊,崩散開來,化為點點紅光,倒映在那無辜的黑眸裡。
晏洛平鋪直叙:“他太弱了,把自己吓死了。”
秦策:.......他是見過自家老大一本正經的瞎扯,但沒見過這種風格的瞎扯。
齊範戳了戳他,小聲道:“喂,你家老大一直這麼糙嗎,耍賴的理由都不找個好點的?”
秦策嚴肅地小聲糾正道:“這叫不拘小節!”
齊範:“什麼玩意兒——”
“行。”程渝笑着點點頭,打斷了兩人其實并不小聲的竊竊公語。他把腳下這人綁好了踢過去,偏頭問:“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離這裡不遠有一片食人花林,也是藍粉蝶的巢穴。”
藍粉蝶,本身微毒,其蝶粉為食人花提供捕獵信号,以食人花吐出的獵物骸骨為食物和巢穴。
程渝走上前,“二三年級可不會這麼傻,能紮營在這裡,必定是找到了克制食人花的方法。”
晏洛轉了轉手裡的軍刀,語氣有些輕蔑:“是藍粉蝶,那些怪物沒了藍粉蝶,就是隻能惡心人眼睛的——”
晏洛戛然而止,愣在原地,任由程渝伸手,抹掉他側臉的血痕。
少年垂下淺金色的眸,帶了些鼻音,随口問道:“嗯?什麼?”
“......”
“别動,還沒抹幹淨。”
“......嗯。”
“好了,漂亮~”
程渝後退一步,甩甩手,滿意地點點頭,忽而彎起眉眼:“哎,小哥哥,已經可以了,你怎麼不動啊?”
晏洛抿唇,上前一步伸手,剛要觸及他側臉,程渝眼神一凝,整個人下意識偏開。
察覺他警惕繃緊又試圖放松的身體,晏洛垂下眼睫。他順勢捋過少年淩亂的鬓發,取下一片葉子。
他收回手,松開手指,任由葉子被風卷起,淡淡道:“好了。”
程渝還僵着。
晏洛想,這是有賊心沒賊膽?
不,這家夥賊膽可不小,隻是完全不打算負責的流氓行徑罷了。
唔,那自己算是調戲回來了?
晏洛牽起唇角,笑得頗溫雅:“怎麼,不動一動嗎?”
程渝終于反應過來似的,也笑起來:“原來小哥哥喜歡我動啊?”
晏洛瞥一眼他緊張蜷起的指尖,道:“嗯。”
程渝:“.......”
程渝徹底繃不住了。
這天聊不下去了!聊不下去!
眼見着少年就要跳腳,晏洛及時出聲扭過話題:“他們應當是用了什麼抑制了藍粉蝶的活動——”
程渝抱臂,硬邦邦道:“是,我們路上研究過,藍粉蝶直接進入了冬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