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出石門,慕初靜轉身對着洞府内的人拱手抱拳,道:“師姐,明日見。”
說罷,腳步往後挪動了些,作勢要離開。
洞府内的女子指尖輕點在破凡笛身,清淺的話語随之一同帶出,叫住要走的人:“慕師妹。”
慕初靜腳步停住,不解地回望白清凡,用眼神詢問對方可還有事。
白清凡半張臉隐沒在黑暗中,視線又落在窗外的夜色,紅唇張合:“為防止意外,慕師妹今夜還是留宿在我這吧。”
話出口,白清凡都有幾分詫異。從她叫住慕初靜的時候,就已經超出她原本的性格範疇了。
但很快,她找到了合适的理由,宗主之令,師尊之命罷了。師尊讓她帶慕初靜,她首要的自是保證對方的安全。
慕初靜滞在原地,不可思議地歪過頭,白師姐那句話太過清晰,她就算是耳背也不可能聽錯。
短暫的失神後,喜悅侵湧而上,慕初靜壓制不住嘴角了,還要擺出矜持的模樣,有禮地向白清凡确定:“可以嗎?”
有點虛僞,做作了。
白清凡擡手指了下床榻:“慕師妹今夜睡在那吧。”
對于她來說,一夜不睡對她造不成什麼影響,但慕師妹的習性她不了解,隻能按照正常人的标準評判。
生怕女人反悔,慕初靜大步邁入洞府,反手關了石門,随着白清凡纖長的手指看過去,一張寬約兩米的床擺放在牆壁邊。
慕初靜自然不會覺得白清凡會願意跟她同床共枕,雖然那床可以睡得下兩人。
“那師姐呢?”慕初靜問。
白清凡神色自若:“修煉。”
慕初靜還想推辭,白清凡已經在另一邊閉目修行,沒了繼續說話的興緻,她隻能作罷,輕步來到床邊,給自己使個清淨術後坐在床邊。
白清凡似乎鐘愛紅色,慕初靜來到這個世界,與她的數次相處,她都穿着這個顔色的衣服。
在慕初靜的觀念中,像白清凡這種人,應當是白衣飄飄,孤傲的,不喜與人交流的。
她給人的感覺總有種冷感,更何況她還是修煉無情道的。可她打破了慕初靜舊有的觀念。
閉目下的她多了幾分柔和,黑色長發被紅色發帶規矩的束在身後,膚如凝脂,不染脂粉,自帶仙氣飄然之感。
怕被覺察到,慕初靜不敢過于大膽的舔顔,斂去眸光,緩而慢地脫去外衣,這個時候,她開始擔心會不會發出聲音打擾到師姐的修煉了。
平躺在師姐的床上,周身被師姐身上獨有的氣息包裹,枕頭,被子上都是淡淡的,很淺的冷調香。
就連助眠效果都是極好的。
慕初靜畢竟是習慣了夜夜睡眠的現代人,又經過剛才那事,生物鐘開始催促她入睡,困意漸漸湧上大腦,昏沉之意襲來。
夜是涼的,風也是涼的。
還是無法全身心的進入修煉狀态,許久後,白清凡睜開眼。
她遙遙地朝床榻上的人投去一眼,這人知曉她要修煉,老實安靜地厲害。
唯獨那道熾熱的眼神,可能以為她不會看見,所以不加掩飾的加注在她身上。
白清凡看了眼她,坐到了方桌邊,壺中茶水早已經涼了,她不在意地為自己倒上一杯。
也不喝,單手支撐着下巴,幽幽地描摹杯身上的花紋。
“嗯……”床榻上的人睡着了,沒有了清醒時的老實,哼出一聲極輕的,綿軟的調子。
引得白清凡又朝她投去一個眼神,慕初靜正好動了下,與清醒時不同,她胡亂地偏側着頭,手不規矩地動了幾下,蓋在身上的被子被擺弄到一邊,斜斜地蓋在腿上。
杯身被轉動一圈,那處花紋越發顯眼,像是煙火綻放開來。
白清凡起身關了窗,一襲夜色被隔絕在另一片世界中。來到慕初靜身側,彎腰,拾起被子的一角,輕輕拉了拉,蓋住熟睡中人的腰身。
動靜影響了睡眠,慕初靜無意識地哼出兩聲淺淺的調子,是好夢被人打攪了。又似乎真的不想蓋被子,踢開了剛蓋好的被子。
白清凡垂下眸子,耐心十足地再次給她蓋好,輕柔的将被角壓在床上人的身上,等了片刻,慕初靜沒了多餘的動靜,才是轉身回到方桌邊。
杯中的茶水徹底涼了,白清凡手肘抵在桌面上,手腕閑适地彎下,虛虛地托舉起側臉,閉目休憩。
生物鐘準點叫醒床上的人,這一覺是慕初靜來到這片世界後,睡得最好的一次,置身在柔軟的床榻上,好聞的清香環繞。
端的是神清氣爽。
慕初靜甫一睜開眼,大腦還是渾渾噩噩的,清醒了半個鐘頭,坐起身,偏頭。
不遠處的方桌邊,女人側對着她,臉頰自然地側向另一邊,分不出是在在做什麼。
好似睡着了。
慕初靜登時放緩了動作,注意到身下壓着的被角,昨晚迷迷糊糊中,師姐好像過來了,還給她蓋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