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書清剛起來坐在銅鏡前面的繡墩上,劉媽媽就捧着單子進來,臉上是肉眼可見的高興,“瑤姑娘說這是給您準備的回門禮,讓您看看還缺些什麼。”
滿滿四張紙的禮物,莫書清打眼掃過去,點頭,“嗯,同阿瑤說,還缺了兩個拉箱子的馬車跟車夫。”
這些東西,怕是要裝兩輛車,太多了。
“既然嫂嫂開口了,”少女輕柔的調兒從外面響起,“那我親自給嫂嫂駕車可好?”
莫書清扭身朝外看,就瞧見顧溫瑤今日穿着一身俏麗粉衫,站在門旁。
顧溫瑤擡手輕敲門闆,眸光望向莫書清,當着她的面兒故意笑盈盈說着,“嫂嫂開門,是我阿瑤。”
“今日不是顧舒楓了?”莫書清揚眉,招手讓她進來。
顧溫瑤笑,“哥哥且要卧床休息一段時間呢。”
她淨了手立在莫書清身後,從桌上拿了象牙梳主動要給莫書清梳頭發,長尾蝶一般的眼睫垂下來,音調輕輕,試探着問,“難不成比起我,嫂嫂更想見到哥哥?”
顧溫瑤雙手搭在莫書清肩上,微微彎腰,下巴輕輕擱在莫書清發旋上,看向鏡子裡,半真半假的輕哼失落,“那我可太傷心了。”
銅鏡裡,一白一粉兩道身影一坐一站,兩人都長着張好看的臉蛋,如今同時映在鏡子中,畫面無比和諧好看,像極了一對新婚燕爾互相描眉的妻妻。
顧溫瑤指尖挑起莫書清的一縷發絲,垂眸遮掩眼底情緒,“哥哥有春水跟母親在疼着,嫂嫂疼疼我不好嗎,我們昨日才剛和好。”
她故意将春水的名字放在前面,暗示莫書清,在顧舒楓卧床的這段時間,他雖然沒見自己名義上的妻子,但卻沒少跟妾室拉手調情。
顧溫瑤說完看向銅鏡裡,仔細觀察莫書清的臉色。
莫書清表情沒有因為顧舒楓産生半分變化,隻是伸手将自己的發絲從顧溫瑤的手裡抽出來,擡臉看她眉頭微皺,“顧舒楓那點皮肉傷就能卧床不起,你呢?胡大夫不是讓你好好休息?”
顧溫瑤指尖搭着莫書清的肩,将她正面又轉回鏡子前,“我不過是老毛病了,卧床不起未免顯得嬌氣。”
許是今日穿了身粉色,襯得顧溫瑤氣色是比昨日好很多,連精神都好上不少。
“看來胡大夫的藥很有效果。”莫書清點頭。
倒也不是,隻是今早喝的茶格外上頭。
顧溫瑤不動聲色轉移話題提起别的,“嫂嫂回門要用的東西我都準備好了,若是有什麼缺失的漏掉的,盡管讓劉媽媽跟易芸去說就是。”
顧溫瑤掌心裡捧着莫書清的秀發,垂眸認真梳理,動作小心翼翼的像是對待金貴的綢緞。
嫂嫂連發絲都是香的。
莫書清道:“我剛看了下,東西備的太多了。莫家剛回京不久,府裡人口不多,不用準備這麼些。”
“都是按規格來的,就算多了些什麼,”顧溫瑤嘴角抿出笑意,往銅鏡裡看了一眼,“也是我樂意多給嫂嫂添置的。”
“母親去世後,外祖父跟外祖母也沒在後輩裡尋個人過繼,說隻要我還活着,家财便都是我的,”顧溫瑤手指靈活,給莫書清挽了個姑娘家的發髻,語氣得意,“所以我格外有錢。”
要不是太有錢,也不至于遭到顧氏惦記。
提到顧氏,莫書清眼睛看向銅鏡裡,伸手握住顧溫瑤的手腕,“阿瑤,我有個事情想同你講。”
顧溫瑤垂眸看過來,目光落在兩人相貼的手心手腕處,臉上神色乖巧的緊,“嫂嫂你說。”
連語調都不似前兩日那般陰陽怪氣,叫的是嫂嫂,聽起來跟姐姐卻沒區别。
莫書清說,“我給你辦個相親宴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