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時間可以倒流,席悠一定會立刻打暈當初準備參加綜藝的自己。
縱觀自己那二十九年的人生,永遠都是在最耀眼最有希望的時候迎來破滅,偏偏這些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真的是這樣嗎?
席悠此刻覺得無比疲憊。
她看着面前的江十晴,這張臉倒是生得好看,但再好看也不代表她會忍受對方的臭脾氣,拍攝那段時間就知道對方根本不知道何為善解人意,就算是關心人也都是隻顧自己的想法而已。
現在她沒有理由縱容面前的人,也沒有理解忍受對方。
眼看電梯門即将關上,她直接拍開江十晴按在自己臉上的手,又立刻屈膝轉身掙脫肩膀的桎梏,趁對方沒有反應過來她繞過江十晴随手按了一排電梯樓按鍵,最後按住關門鍵自己從電梯裡掙脫。
“你再過來試試?”席悠站在電梯口,用一句話把準備出來的江十晴堵了回去,看着電梯門關上下行,她趕忙回到屋子裡。
江十晴眼巴巴地看着電梯門關上,其實她完全可以有餘力應對席悠的招式,但她還是第一次見席悠發脾氣,感覺有些新奇便多看了一會兒。
等電梯門完全關上後,她注視着電梯門的反光映着自己的扭曲的身形,她突然笑了出來。
原來這就是席悠的本性嗎?
想必席悠一定惡心她惡心得不行吧,被一個女演員糾纏,這恐怕是報警都解決不了的事。
回想對方那狠厲的目光,江十晴難以抑制心中的激動,不愧是她喜歡的席悠,生氣時都這麼可愛。
江十晴看着手上殘留的遮瑕膏和粉底,剛剛她就發現了,席悠把臉上的痣遮住,連穿着都發生了變化。
前陣子席悠可沒有這樣喬裝打扮,看起來對方是去了一些會被人發現身份的地方。
江十晴把電梯按了回去,今天就暫時打個招呼吧。
在席悠不真心道歉前她誓不罷休。
席悠回到屋内,她呆呆地依靠在門旁聽着門外的動靜。
大概過了會兒江十晴又回來了,好在對方沒有敲自己的房門,而是與外面的搬運師傅聊天。
席悠心情很複雜,若說是害怕,江十晴也沒什麼可怕的,再怎麼樣江十晴也打不過她。若說是讨厭,她也不讨厭和江十晴接觸,畢竟江十晴的臉好看。若說是困擾,倒也沒什麼困擾的,就算江十晴住自己對門,對她的生活也不會産生任何影響,因為江十晴是演員肯定很忙。
她感受到更多的是計劃被打破的憤怒,同時又有一種詭異的暢快,這份暢快可能是之前忍江十晴時積累的負面情緒。
除此之外,剩下的就是愧疚。
她沒想到江十晴是真的不知道她們在賣CP,尤其是得知這是江青的要求後,那把母親看得十分重要的江十晴生氣也是理所當然。
可是她怎麼都想不明白為何江十晴會搬到自己對面,是想報複她嗎?
席悠有些無奈,她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麼孽,這輩子總是遇見極端的人,還是說真的是她本人的态度有問題,把江十晴逼成了這樣?
如果是喜歡自己的麥黎發癫,她還不覺得自己有問題,安若發癫也是情有可原,但江十晴發癫就顯得格外奇怪。
在這之前她們都是以“朋友”的身份相處,根本沒有什麼能夠産生共鳴的事件,那支舞勉勉強強算是。
就那不到兩個月的相處到底有什麼值得讓江十晴大費周章搬過來還恨上她?
不就是朋友做不成,那就交别的朋友,而且江十晴自己也賣CP賣得很大,又何必死追着她不放呢?
席悠左思右想,隻能想到江十晴是把對江青的憤怒一起疊加在了她的身上。
恨就恨吧。
估計這隻是江十晴一頭熱,等對方去别的地方進行封閉拍攝後,她再搬家也不遲。
想清楚這些之後,她吃着晚飯,練了一會兒字,晚上确認了明天助教工作的上班時間後,她沉沉睡去。
江十晴完全睡不着,她坐在不大的屋子裡,望着天花闆的燈,她收到了助理整理好的工作日程。
一個禮拜前,她和江青說短時間内不再接任何工作,花了一禮拜把緊急的工作做完後,接下來隻剩下一些簽了合約的長期工作。
剩下的長期工作固定每周一天時間就能做完,偶爾還有一些臨時工作,但她有許多自己可安排的時間,江十晴十分滿意這份工作日程表。
花了一晚上收拾屋内的行李後,她又進行了大掃除,洗了舒服的熱水澡,那份睡意完全沒有襲來,在聽見對面傳來開門的聲音時,她沒有任何猶豫,立刻背上背包跟着出門。
席悠一大早慣例進行鍛煉,她不會因為江十晴的到來影響自己的生活。拿着花槍出門,就聽見對門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江十晴開了門。
席悠懶得去看對方,直接拿着花槍等電梯。
“早上好。”江十晴視線落在那兩個花槍上,看起來不是為了防身,她直接站到席悠身旁,問:“你要去幹什麼?”
席悠沒有理會她。
江十晴又湊近一步,直接攬住了席悠的肩膀,手剛落到肩膀上沒多久,席悠立刻拍開,那原本一成不變的表情也有了變化。
“别随便碰我。”席悠看向江十晴,“我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要我道歉要我賠錢都可以,不要想着上演電視劇裡的戲碼。”
電梯門開了,席悠走了進去,江十晴緊随其後。
“哎呀……”江十晴垂眸聲音低了一個調,語氣毫無感情起伏,“我都不知道你原來這麼讨厭我,那之前我們那些接觸豈不是把你惡心死了。”
席悠微微張口,她本想否認,但不知道江十晴會把這話怎麼理解,她索性不回答,直接說:“我不讨厭你,因為沒有這個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