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你認為未來會發生的事真的是一定的嗎？”

至少以現在的理論水平來看，這并不是一定的。再小的粒子雖然人類還沒有發現但并不代表就不存在。但是人類發現的最小粒子誇克，運動是随機的。這種随機性代表着這世界的運動尚無規律可循，也是這種随機性帶來了這一個又一個截然不同的平行世界。但曆史又如河流一般遵循着各種作用力流淌。重力，地轉偏向力，附着在土地上各種生物的左右，打造出固定的河道然後向大海流淌。所以就算在這個有妖怪的世界裡，依舊向現代的方向發展着。

“我們能通過對現狀的分析，通過推演未來可能發生的事，這在你的世界裡被稱作未來學。雖然沒有法術，但同樣可以通過超級計算機收集大數據做推演的計算後實現，比我們所謂的命理，算命更為精确。可如果我們真的能對未來料事如神，那能避開災禍嗎？如果算到某人明天會出車禍而死，你會見死不救嗎？如果救下了他，後續的曆史又會因為他的繼續存在而改變。那樣一來，未來的曆史不就改變了嗎？未來不就又變得不可預測了嗎？”

之所以會出穿越之類的影視劇，就是為了滿足人能夠挽救彌補過去的遺憾。可正經科學也警告了不止一次人類，穿越後随意改變已經發生的事會帶來不可想象的蝴蝶效應，這就是時空悖論。

“所以這才是你們不救鐵蛇母親的理由嗎？”經曆了這番後，小鐵蛇似乎是精神崩潰了，被二當家提在手裡往樓下走。還好化作蛇形的他身體細長而且表面光滑，所以在地上拖着并不費勁。我看着垂着腦袋的他，替他問到。

“所以道行再高的高人也沒法預知準确的未來。老頭根本就沒有留下什麼預言之書。你們看到的冊子不過是我根據他生前所言所行整理後外加推測的内容而已。不過我也根本就沒有想到别人會看到。”

“但他卻介入了現在的局面，還精心設計了我們倆的命運。是現在面對的事會帶來的影響太大了嗎？”

二當家聽我這麼說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問：“林先生，你相信姻緣嗎？”

“姻緣？就是因果？”如果世界連因果邏輯都沒有的話肯定會變得一團亂——但現實也确實會比故事來得沒有邏輯得多，所以這問題反而讓我猶豫了。

“我想如果老頭刻意介入了這一切，他也有能力把這些話說得更明确一些。其他人很可能會因為知天命而讓天命變得又不可測，但我和真畢竟是他的弟子。他完全有可以托付的人，也可以把話說得更明确。”

“所以他也并不知道會發生今天的事？”

“說不上完全不知道，但他大概也不過是順勢而為罷了。所謂對未來的推演，最重要的便是找到其中姻緣，他恐怕隻是根據姻緣把你們卷入到這個世界罷了。如果你想把這些視作一場戲的話，這一切不是他的劇本，但也不是沒有任何邏輯的劇情，而是天地演化的劇本。”

說着我們已經到了一樓來時的地方，因為現代化的商場中庭也常會做一些藝術擺設，所以這扇門放在中秋團圓飯桌的陳設裡好像也沒有什麼突兀感。隻是二當家抓住門把打開了門，門外則又是内府庭院的景色。

門外已經是一片黑暗的夜色，但門前站着的男人臉卻被燈光照得閃亮。

“夏……朱晨，你怎麼來這兒了？”

“你也知道他們的目的，雖然追蹤了也不會有結果，但既然目的達到了估計也不會有進一步的動作。有些擔心你，就忍不住來看看你。”

“我能有什麼事，還有……”

我剛想說丁先生已經安置好了讓他放心，他卻伸出了手來堵住了我的嘴。幹燥的天氣讓身體的接觸帶起了一下靜電。這靜電把我吓了一激靈，但溫柔的手指又讓我起了别樣的感覺。

他原來是為了讓我不要在外人面前提起這件事，把我嘴封住後又佯裝鎮定地向那邊打招呼說：“二當家，好久不見。沒想到連你都回蜀了。”

“而今蜀地有變，我又正好遊曆回重慶，所以正好就近回來幫忙。”

“一邊吃飯再一邊叙舊吧。今天沒有時間做飯，就隻能從齋堂拿些飯菜來吃了，還請各位不要介意。”菲菲忽然拿着飯菜出現到。

這兒本來就是清淨之地，我們當然不會介意，隻是這位蛇兄弟——

“給他準備隻雞補補吧。”

“是！”

我和夏佑善之間的關系，在聽了二當家的這番話後忽然有了新的思考。有些事雖然是巧合但也可能是一種必然，愛情故事中常期待的天作之合，原來就是如此嗎？

投宿者那邊據說按照二當家定下的制度把各事項安排得很好，本想讨論下當下的情勢之類的話題，畢竟這位高人雖然是第一次現身但卻久聞大名。沒想到他草草地吃完飯後又走了出去。

“那個！二當家的！”

我還有很多事情想問他，不過是因為不熟所以剛剛都不敢打擾他吃飯。這會兒看來來不及了就趕緊追了出去，但門外卻絲毫不見他的蹤影。

“他已經不在道觀裡了。”門外的涼風灌入室内似乎是讓那條蛇終于恢複了些神智，甩了甩腦袋說，“看來他已經學會了瞬移的法術。”

“瞬移的法術？”

“不過和張老頭掌握的法術不一樣，他還需要門之類的媒介。”

門？在方術界這更像是一種指示詞，不僅是物理上也是兩種界限之間溝通的通道。那種瞬移的法術曾經我也會，不過應該比這更厲害。這種維度穿越是次元穿越技術的基礎。說起我瞬移的條件……

“時間不早了，經過了今天戰鬥我好累啊。我們早些洗洗睡吧。”我的視線轉向朱晨的時候，他正好說到。

這道觀裡的關鍵人物都不在，想交流想請教也得明天了。更何況确實和他說的一樣，經過了今天的這些事，身上除了灰塵和汗味就沒一處幹淨的地方，好在我在之前财閥家生活體驗到了泡澡的魅力。這種時候隻要在浴缸裡泡一下的話——好爽！全身的肌肉都放松下來了。

雖然以前的成長經曆就算我家有浴缸這種好東西，也一定會被媽媽認為太浪費水了不讓用，但我怎麼就這歲數了才發現世界上還有這麼讓人放松的事好東西呢？

“你幹嘛？你你你你……你幹嘛？！”

一個人住習慣了不鎖門，可也從沒想過他會就這麼大大方方地進來啊。而且還在我面前大大方方地脫衣服？

“又不是沒見過，裝什麼處男呢！”

也是，我在緊張個什麼勁啊？不過總覺得有什麼不得勁，還是伸長了手抓住了一條浴巾蓋住了身子。“你倒是大方得很。”

“這有什麼？在日本的時候大家不都是這麼泡湯的嗎？”

日本？聽到這個詞我就沒那麼緊張了，忍不住想嘴欠一下：“那可不一樣，朱晨的身材可比某人好多了。”

“好嗎？你喜歡嗎？”

“哪有人不喜歡好身材的？”

“喜歡嗎？就這麼喜歡嗎？”

“你不就是朱晨嗎？誇你怎麼還生上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