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之前認識?”
他偏過臉,躲開徐礦作亂的拇指:“抱歉,可能我把你給忘了。”
事到如今,雖然腦海裡沒有任何關于對方的記憶,但郁書青已經下了判斷,就是他們曾經相識。
隻是一場意外,他忘掉了很多東西。
沒關系,都是些無關緊要的,而他和這個男人,曾經的關系一定不會太好。
可男人的表情,明顯地變得複雜。
“忘了,”
徐礦重複了一遍,喃喃道:“你把我給忘了。”
“難道我們是很好的朋友?”郁書青反問,“抱歉,可是這幾年的時間裡,我并沒有和你聯系過。”
如果真的是好友,或者有什麼糾葛的關系,一定會有痕迹,不可能沒有任何往來,就像是一紙空白。
徐礦張了張嘴,又閉上。
他臉頰上的指痕還沒有完全消失,講真,是有那麼一點的滑稽,可從醫院出門下來,一路上無論有沒有遇見人,他都昂首闊步,一副把巴掌印當勳章的嘚瑟模樣,引得郁書青不由自主,也多看了兩眼。
的确,長得很嚣張。
是他喜歡的類型。
這會兒徐礦的神情,顯得有那麼一點的委屈。
剛才被甩耳光都笑着呢,此時眼尾發紅:“你居然……真的把我給忘掉了。”
說完,他抽了下鼻子,聲音很輕:“渣男。”
郁書青:“……啊?”
拜托,現在他的屁股還疼着,怎麼就落下這麼一大頂帽子。
“我們曾經那麼好,”徐礦擡起眼眸,裡面居然泛起薄薄的水汽,“你怎麼可以給忘了呢……”
沒有等郁書青回話,就傳來了一聲哽咽。
郁書青:“……”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是誰嗎,”徐礦哀怨道,“我是你的初戀,我們在一起談了……三年的戀愛。”
“至于為什麼沒有聯系,那是因為,最後一次見面發生了争執。”
徐礦定定地注視着郁書青:“那天你太生氣了,我也沒有控制好情緒,所以删除了彼此……其實我一直很後悔,也從來沒有忘記過你。”
他的身體幾乎籠罩住了郁書青,虛虛地握着對方的手:“小咪,别生氣了,我們能重新開始嗎?”
距離太近了,偏頭就可以吻到。
郁書青臉上的表情很木,仿佛來不及消化這些信息,而嘴唇,真的輕輕地張開來。
似乎在邀請。
“寶貝,”徐礦語氣輕佻,“給個機會。”
他往前湊了過去——
幾乎是瞬間,一根手指抵住了男人的嘴唇。
郁書青的後背緊緊貼在車廂内,退無可退,但神情的怔然已消失不見。
“太假了。”
他食指加重了點力氣:“你是演員吧,編的還挺像那麼一回事。”
徐礦笑了起來,呼出的氣息羽毛似的搔過指縫:“你也夠假的……說吧,是什麼時候失憶的?”
郁書青心尖一跳,下意識地反駁:“我沒有失憶。”
“沒有失憶的話,怎麼可能忘掉我呢?”
徐礦說話的語速很慢,一點舌尖隐在唇縫間,帶着若有若無的灼熱和潮意。
“哦……”
郁書青回想了下,緊接着縮回手:“怎麼說呢,一些不重要的東西……你會一直記得嗎?”
他還是覺得,對方在詐自己。
但這并不是現在的重點,郁書青的确喜歡對方的臉和身材,也的确刻意丢下兩百塊錢,好讓人追來,因為郁書青骨子裡,還是有些執拗的,就像是那句常說的話——
我可以對你一見鐘情,但必須你來追我。
目前沒到思考彼此關系的地步,因為最重要的,是家裡的那堆亂七八糟的事,可男人卻仿佛被重重地捶了一下,呼吸猛然加重。
“所以,你還真的把我給忘了。”
徐礦看着他,語速很慢:“不僅忘了我,還趁着醉酒,給我睡了。”
睡完後,輕飄飄地給他丢下兩百塊錢,像是随手打發。
郁書青的瞳孔驟然緊縮。
引擎聲響起,車燈刺破地下室的黑暗,咆哮着向外駛去。
巨大的推背感中,郁書青一把扯過安全帶:“你要幹什麼?”
徐礦面無表情地轉動方向盤:“幹你。”
卡槽響起“咔哒”一聲,令他回想起昨晚的瞬間,郁書青醉得都站不穩了,跪坐在床上,還要伸出軟綿綿的手,顫抖着為他解開皮帶卡扣,相似的金屬聲音,心境卻全然不同,連徐礦自己都想不明白,為什麼要發這麼大的火——
隻覺得奇恥大辱。
原來郁書青,真的隻是給他當做生命中的過客。
那憑什麼,憑什麼要選擇自己。
想睡就睡,想走就走——
徐礦黑着臉看向前方,想來也是,他們雖然小時候常常打鬧,但陰差陽錯中,從未被分到一個班級過,而初中沒上完,徐礦就離開了這座城市。
成為了郁書青記憶中,一個模糊的印迹。
可他肩膀上,明明還有對方當時留下的牙印。
“你瘋了嗎?”郁書青掏出手機:“有話可以好好……”
話沒說完,手機就被奪走,一把扔到後座。
郁書青倒抽一口冷氣,眼睜睜地看着徐礦敏捷地打了把方向盤,甩掉了後面跟着的白可心。
還好此時已過了晚高峰,高架上極為暢通無阻,兩邊的栅欄飛速地後退,幾乎出現了殘影。
郁書青安靜下來,不打算繼續刺激對方,同時留意路邊的建築,盤算着白可心現在報警的話,警方大概多久能到。
同時心裡暗暗後悔,覺得自己這個激将法,是不是玩得有些太過火……
徐礦在限速範圍内開到了最快,二十分鐘不到,就把車停在了地下車庫。
他回眸,看了郁書青一眼。
緊接着,就一言不發地給人拖下了車。
郁書青一路被扯得踉踉跄跄,掙紮無果,被強行帶進了别墅的室内,電梯上行,徐礦箍着他的腰,一把将人推進了房間。
沒有給任何反應的時間——
“砰!”
他仰面摔在柔軟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