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邊,惡鬼在丁二七的強壓之下,已逐漸屈膝下跪,丁二七将自己的魂劍停在惡鬼的雙眼之前:“這劉慷命不久矣,等他化魂之後,你有的是機會報你的前塵舊怨,但今夜,我不許你要了他的性命。”
那惡鬼聞言咆哮一聲,卻被丁二七的魂壓更重地釘在原地:“我說了,今夜,這人的命是我的。”
那惡鬼掙無可掙,竟在小聲地嗚咽起來,連綿的鬼哭充斥在房内,陸鳴筝隻覺得自己的四肢越來越冷,越來越沉,他握緊了手中的劍,卻不知道要劍指何處。
終于,那惡鬼屈服于丁二七的劍下,生死門再次開合,随着那惡鬼消失,陸鳴筝隻覺得有一雙勒着自己脖頸的手被漸漸松開,那邊的林昭昭也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林姑娘,方才究竟發生了什麼?”
“三言兩語我也與你解釋不清楚,說了你也未必信。今日七月半,鬼門大開,劉慷手上的人命不少,這間宅子裡不知有多少人喪命,此刻又有多少惡鬼徘徊,我們還是抓緊時間問話。”
陸鳴筝一愣:“林姑娘竟也相信這些怪力亂神之說?”
“我們凡人之身,不過在人世間逗留區區數十載,這世間事,多少是我們未知未見的,還是存些敬畏之心吧。”見陸鳴筝不信,林昭昭也不欲多說,如今這間宅子尚有丁二七罩着,想來也無事,還是審問劉慷要緊。
劉慷躺在床上,已是出氣多,進氣少的光景,林昭昭一股内力打入劉慷體内,有林昭昭的真氣吊住一條命,劉慷這才漸漸醒轉過來。
“是你!”
林昭昭俯視着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劉慷:“不錯,正是我。”
“好你個薔薇樓的賤貨,竟把我害到如此田地。”
陸鳴筝聞言,一柄小刀自袖間滑出,貼在劉慷臉上:“劉大人,你好歹也是我朝的三品大員,說出來的話,連我都替你汗顔,不如我挖了你的舌頭,免得叫林姑娘以為,我骧國朝廷之上,淨是爾等鼠輩。”
“陸大人,你怎麼”冰涼的刀刃在劉慷臉上輕拍,劉慷不敢再多話,這個活閻王,說的出就做得到,多少朝廷大員入了鎮撫司的地牢,好好的人進去,出來的不是殘了,就是瘋了,就算沒有罪,也少不得在他手裡脫層皮,何況自己。
“我問你,你勾結薔薇樓,暗中與武林人士交往,是不是藏了叛上作亂的心思?”
“陸大人冤枉啊!我劉家一門三大員,祖祖輩輩都為皇上效忠,若是有半分不忠的念頭,我定不得好死。”
陸鳴筝湊近劉慷眼前,哈哈大笑起來:“你如今看着,正是不得好死的下場,這話說的,不像是起誓,倒像是自首了。”
劉慷這才反應過來,他如今這樣,正是林昭昭的手筆,解鈴還需系鈴人,那些江湖遊醫救不了他的命,可林昭昭或許可以。
“姑娘,姑娘大慈大悲,救我一命,從前的事都是我的錯,隻要姑娘肯救我,哪怕是要我傾盡家财我也情願,姑娘還請高擡貴手啊!”
林昭昭環抱雙手,站在劉慷床前,這劉慷,她真是多看一眼都嫌髒:“我且問你,薔薇樓的主人是誰?”
“這。”
陸鳴筝手上的刀子一緊:“你這都死到臨頭了,還要保這背後的人,我知道,你私下裡早已投靠了瑛王的陣營,莫非這薔薇樓的主人,就是瑛王殿下?”
“陸大人,這話可不能亂說,你身居鎮撫司指揮使,難道不知道攀污親王是何罪名?”哪怕如今劉慷已是陸鳴筝與林昭昭的闆上魚肉,他也萬萬不能将此事牽扯到瑛王頭上,他今日就算是死在他們二人手裡,最多也就是死他一個,可要牽連出了瑛王,他府上上上下下數百口人,誰也别想逃出一條命去。
“鎮撫司直屬皇上,隻為帝王一人盡忠,别說是親王,就是瑛王哪一日真的遂了你的心意,成了太子,有叛上作亂之舉,我鎮撫司也是照殺不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