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姑娘,你還記不記得,當日霍玲所說,她與薔薇樓接頭之處,乃是一座紅磚矮舍,你看眼前這間屋子,是不是霍玲口中的那間?”
林昭昭與白皎走在泸州河畔,眼前一間紅妝所砌屋子雜草叢生,她突然想起來,當日在烏盧山,霍玲似乎提到過此處。
兩人透過窗子向裡看,隻見屋内桌椅雜亂,地上厚厚一層積塵,像是廢置了許久,可又依稀可見幾處腳印,白皎點了點頭:“不錯,當日霍玲确實提到,她與薔薇樓的六方郎君,在泸州河畔接頭,這泸州河乃是齊雲繁華之地,這一處廢屋,竟無人料理,似有蹊跷。”
“白姑娘,我倒是有一計,可以混入薔薇樓。”
自從七夕之夜,林昭昭二人潛入薔薇樓無果,這幾日她們一直在另尋計策,打入薔薇樓内部,奈何薔薇樓之中糾集了一衆高手,圍得鐵桶一般,今日林昭昭乍見此樓,倒是叫她想出了一個法子。
“不如由我服下招魂引,扮作霍玲手下的江湖女客,而你以霍玲之名,聯絡六方郎君,将我賣入薔薇樓,待我入了樓中,便是抓到他們暗中拐帶江湖女子的實證。”
林昭昭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白皎高聲打斷:“萬萬不可!我怎麼能讓你一個人以身犯險!”
林昭昭安撫似的拉過白皎的手:“說句不中聽的話,我的身手在你之上,若是真的進了樓裡,我一個人脫身,比帶上你還要容易些,況且我曾經中過招魂引之毒,身上自帶藥性,霍玲當日下的毒,也就是讓我昏睡幾日,既能瞞過六方郎君驗身,又不至于真叫我出了事。”
這話說得有幾分道理,以白皎的身手,若是要突破重圍,從薔薇樓裡脫身,隻怕不易,可林昭昭一個人闖這龍潭虎穴,白皎又怎麼能放心。
“這樣吧,你若是放心不下,不妨就把上次你所用的那些藥粉給我帶上,我看那藥粉實在厲害,單單是接觸雙眼,就叫人毒發身亡,有它傍身,危機時刻我總能逃出一條命來。”
白皎争不過林昭昭,隻能依了她的主意,當日她為了留證,從霍玲處帶走了幾副招魂引的藥粉,這些時日經她查驗,這藥中的主要幾材料,确實是與招魂引相同,現在要用在林昭昭的身上,她還是不能放心,反複檢驗這僞藥的藥性,确認它不會真的傷到林昭昭。
林昭昭模仿着霍玲的筆迹,寫了一封信,令人送到了薔薇樓裡,聲稱自己手上有了上好的貨色,邀六方郎君明日老地方驗貨。
很快就到了與六方郎君約定的時辰,林昭昭在服下招魂引之前,暗中囑咐丁二七,隻等毒性一發,就讓她的魂魄離體,她要親眼看着薔薇樓的人會怎麼處置交到他們手上的女子,然後順藤摸瓜,找到其他受害者的下落。
到了約定的時辰,六方郎君果然出現在那處紅磚房裡,白皎易容成一個村婦,林昭昭躺在磚房的榻上,昏迷不醒。
六方郎君見到生面孔,頓生警覺,手悄悄地伸向身後,林昭昭魂身看得真切,他的背後乃是一把彎刀。
“你是何人?霍玲在哪裡?”
白皎扮作村婦,自然不複往日情冷的神色,眼睛看了看六方郎君,又緊張地四處張望:“霍娘子她家閨女急病,脫不開身,特地叫我把這個姑娘送過來,還囑咐我跟郎君說一聲,這次是上好的貨色,還望郎君能多給點銀子,好去給她姑娘抓藥。”
六方郎君一進屋,就看見了躺在床上的林昭昭,雖然霍玲這次沒有親自來送人,但這次的品質一看便知是難得的好,六方郎君一手摁着自己的彎刀,準備随時取白皎的性命,一手擡起了林昭昭的頭,細細端詳林昭昭的臉,美人,萬一挑一的美人。
林昭昭現在雖魂魄離體,已經斷開與肉身的聯系,可看着那六方郎君的手撫過自己的臉,還是覺得胃裡作嘔,她不願再看那粉面郎君對着自己動手動腳,轉頭面向了丁二七。
丁二七正色道:“你若覺得不舒服,不如即刻回肉身裡去,以你的功夫,他還來不及抽刀,你就能結果了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