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呀,我摘下來的小花在哪裡啊?”
“哪隻可惡的老鼠偷走了我的小花,要讓我找到了…呵呵呵…”
楊管家陰恻恻的聲音環繞在整條陰森潮濕的甬道中,似乎不論逃到哪裡,都會被這聲音追到天涯海角。
阿燕憋着氣盡量保持體力,腳步匆匆路過一處又一處黏滑的拐角。
她得為阿純恩人争取更多的逃跑時間,同時也是為她自己和其她人帶來更多一分的逃生希望。
“啊!”
在不知道第幾次經過同樣的角落後,阿燕突然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好像…有點太安靜了?
楊賊走了嗎!
下一秒,從看不見的陰影晦澀中突然現出來個陰魂不散的影子,一下就像抓小雞一樣鉗制住了她的後脖頸。
來人正是楊回楊管家,這片最大的地頭蛇。
“唔唔…唔!”
阿燕條件反射要去拉他橫在自己頸間的手,當然毫無作用,她隻能被迫幹瞪着眼,任憑楊回的手不斷收緊。
勝負看似已分,誰料下一秒———
在楊回稍微放松的時刻,阿燕突然蹬腿向後,狠狠照着身後人□□部位就猛踹了好幾腳,直将人身體活生生整僵硬好幾息時間。
自留楊回在拿目眦盡裂苦不堪言,阿燕自緊抓着這來之不易的一小會時間,頂開他的限制,邊咳嗽邊跑遠了。
還以為今天就交代在這裡了…幸好、幸好啊,逃亡路上阿純恩人為了安撫她的情緒,曾談到說凡人其實也可以在措不及防下反殺修士,還現就教給了她一個方法,沒成想竟然還真用上了…
她克服着剛死裡逃生的懼怕心理,盡全力驅動自己早已經疲軟的身體,隻求離楊賊遠一點,在遠一點,光明就在前方了。
阿燕如此鼓舞自己。
……
可惜無論她再怎麼努力,修士與凡人之間的差距總可以說是天差地别的,不然何以有那麼多人前仆後繼求長生道,還不是就為了那麼點“仙凡之别”?
金丹期的楊回對上毫無靈力修為的阿燕,尤其還惱羞成怒抱着怒火中燒惡毒心思的,這區區凡人小姑娘怎麼會是他這條賴皮蛇的對手?
原先隻不過算是場有興緻的貓抓老鼠,可如今,得是要動真格的了。
捂着下半身好長一段時間的楊回好不容易緩過神來,惡狠狠往地上啐了口濃痰,簡直恨不得生吞活剝了這丫頭片子!
他熟悉地形,又有靈力加持,不消片刻就追上了像隻無頭蒼蠅似的亂竄的阿燕。
“賤人!”
楊回狠狠扇了阿燕一巴掌,從背後拽起她那頭烏黑亮麗一看就養的很好的頭發,硬生生将人撂了個過肩。
阿燕心知逃不過這一劫,索性也不再做無所謂的掙紮,也不在意身體上的疼痛,隻是一個勁瞪着他,口中大聲斥到:“你才是賤人!”
“我行得端坐得正,從來不做虧心事!”
“反倒是你這個楊賊,午夜夢回時,不怕枉死的姑娘們來索你的命嗎?!”
“爛命一條的家夥!”
“呵,來呀,有本事就化作怨鬼來找我啊!”
“有通天的好福氣還不要,我能有什麼辦法呢?”
“不識擡舉的賤人,别在這給我逼逼賴賴的,跟你姐姐一樣,牙尖嘴利的徒惹人心煩!”
聽他提起自己的姐姐阿莺,阿燕眼裡更是閃過火光:“我不會饒了你的,狗賊!”
楊回不欲再與她争辯,手一揚就是一道極猛烈的攻擊,阿燕下意識用手格擋,心中其實也知事态不好。
距離太近了,她躲不開。
這一擊是必然。
危機時刻,她看到的那團絢麗的法光卻幻化成了幼時荊州某場事變後,阿莺姐姐每晚每晚為她在地下室點亮的那盞如豆的燭火。
原先也是富裕人家,姐姐跟着出門在外,從小就有自己的主意。
後來父母雙亡,好心的鄰居左一家右一家供養了兩個孩子長大。
事變後鄰居們也顧不得她們了,姐姐便帶着她逃入地下,偶然間聽聞了“蔭學”的存在。
阿燕不知道上學的那一點點銅錢是姐姐從哪裡得來的,隻是豆燈下,阿莺姐姐那雙布滿針眼的雙手總是輕輕撫摸她的頭,一遍又一遍訴說着相同的幾句話。
“阿燕,我要你好好讀書,好好成人,長大了,好好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不要在意外界對自己的看法,燕雀安知鴻鹄之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