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帽子”說完，金四喜就搶先一步的，硬聲硬氣回答。
“你們客服部的年終獎......，關我毛事啊？”
“你别再問我了，我不去！打死也不去！！！”
帽子：“年終獎，有......18萬。”
“哦，18萬了不起啊？？？18萬......”
“等會兒......你剛剛說，年終獎有多少？你确定……你說的是18萬？！”
“嗯，你沒聽錯。不多不少......正正好18萬。”帽子點點頭，神秘兮兮地咧嘴一笑。
不過，金四喜并沒有過多的在意......發生在“帽子”身上的這些細節。
她現在，唯一關心的問題就是：
“所以，除了你說的18萬元年終獎以外，我每個月的工資......有多少？”金四喜試探道。
“每個月固定工資三千。”
“其餘的獎金，則是按照具體的情況而定......”
“而評定的标準，就是客戶每次給你打出的服務星級：五星500元，四星250元，三星50元，二星0元，一星負200元。”
“不過，你關心這個幹嘛......”
“你剛剛不是說......‘打死也不去’的麼？”
帽子的聲音有些低沉。
聽上去，他此刻的心情很沮喪。
“誰說我一定不去了......”
“我......我去——去——啊，看在你剛剛這麼熱情的，為我介紹的份上……”
“那我就......勉強去試試吧。”
“真的麼？”
“你真的願意來試一試？！？！”
對于金四喜态度的突然轉變，“帽子”似乎感到有些不可置信。
在帽子說出這些話時，就連他的聲音，都因過度的激動......而有些微微發抖。
“嗯，真的。”金四喜肯定地點了點頭。
“不過——”
“有一件事我早就想問你了......你，到底是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金四喜遲疑地問道。
“哦，你說這個啊。”帽子晃了晃腦袋，不以為然。
————
“喂，金四喜。”
“你可别小瞧我，好歹我也是個‘客服系統’啊。”
“三分鐘前，我向總部發出了申請。”
“在申請通過後，我便成功調取了：在人類社會裡，有關你的全部資料......”
“所以，我不但知道了你的名字，還知道你學的是：文科著名的天坑專業。”
“不過，由于你就讀的大學，并不是985、211所在的院校，隻是一所，普普通通的本科......和大批大批的名校畢業生比起來，确實少了點含金量。”
“畢業後，在大把大把湧入社會的文科生裡......”
“因為你的文憑，因為你較弱的市場競争力，甚至因為你的性别，和尚淺的資質經驗。”
“總之，你所投出的每一份簡曆，都在不斷被拒，不斷失敗......”
“後來，你好不容易當上了實習生助理。卻又在兩個月後的轉正環節，敗給了，公司某領導的親戚......”
“最終，你唯一的實習生涯，便以這樣的方式......潦草收尾。”
“在經曆了無數次碰壁之後......”
“由于精神壓力過大，你開始出現了軀體化反應，吃飯也在暴食和節食兩個極端之間徘徊。”
“一開始，先是整宿整宿的失眠，後來基本上隻有借助安眠藥，才能睡上幾小時。”
“晚上睡不好，頭發也大把大把的掉。”
“漸漸地，你的大腦就跟斷了片似的，一片空白，記憶力斷崖式的下降。”
“過了兩個月，你再也忍受不了這種痛苦，便開始頻繁地進出醫院，和心理醫生見面、疏導、治療......”
“再往後——”
“由于手頭的存款不斷減少，你甚至連醫院也不去了，在家裡一連躺了十天，平靜地活成了一條鹹魚，全身上下都泛着淡淡的死意......”
“接着，你便迎來了25歲的生日......”
————
說着說着。
帽子突然察覺到：金四喜的表情，看起來不太自然。
在向上仰視的視角裡，帽子瞧見：
金四喜低下頭，嘴唇緊緊地抿在了一起，像一條扭曲的線。
“行了，可以了。”
金四喜憋了半天，最終卻隻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哦，好。”帽子乖乖點頭，不敢再多說些什麼，生怕觸了金四喜的黴頭。
畢竟，這可是他費勁千辛萬苦，才招進來的‘人類客服’。
可不能為了逞一時嘴快，就讓剛剛的努力，通通都付之東流了......
“我想——”
“我需要過目一下......我的勞動合同。”
“還有，你們‘人類客服’服務部的地點在哪？我怎麼去上班？”
“上班時間是幾點？下班時間又是幾點？”
“一般情況下會加班嗎？”
“哦對了，我需要工作多久才能轉正？轉正的考核标準是什麼？”
金四喜一口氣問完了，她目前能夠想到的，所有的疑惑。
在“帽子”剛剛三言兩語的概括間，徹底地撕開了，金四喜的最後一層“僞裝”......
但不知道為什麼。
此時此刻，她的心裡反倒感覺輕松了許多……
就像是。
一塊龐大的巨石，重重地落到了地面。
不過，令金四喜心生疑惑的是......這明明是塊巨石，但，在落地時卻又沒有擊起多大的聲響。
等到她湊上前仔細一瞧時，這才發現：
原來，這是一塊......看起來沉重的“空心石”啊。
————
“你剛剛的這些疑惑......”
“等到你去‘人類客服服務部’報到的時候，都會得到解答的。”帽子沉聲道。
“不過，現在對你而言......”
“最重要的事情是：要成功拿到......進入‘人類客服服務部’的，入場券。”
正說着，帽子又擺出了一副怪表情。
對面的金四喜默默猜測......這估計就是，帽子獨有的微笑方式。
————
金四喜：“......“
金四喜：“話說，入場券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金四喜：“破帽子，誰教你這麼留懸念的......小心我拿錢砸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