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廣東,十一月的雨總是綿綿又無孔不入,把自遙遠的北國而來的徹骨寒意竭盡全力地送入萬物的每一個細胞中。
雖然寒露和霜降都已經過去了,但是一向并不太按照節氣規律運行的這個地方總是如此地喜怒無常。明明一周前還保持着三十多度的日間高溫,但是在經過了一周的冷冷細雨的洗禮後,溫度已經驟降到了日間氣溫十八度左右。
霧月的第二個周六的早晨,時隔整整一周,曾經令人讨厭的耀眼陽光終于沖破了連綿的陰雲,把它的光輝再次灑向這片小小的土地上。
早上八點,迎着這許久未見的晨曦,結束了晨跑的輕靈回到了家中,用熱的濕毛巾把身上的黏膩感擦掉後,輕輕坐回了椅子上,開始了屬于她的一天。
與此同時,某條明明名字裡帶有“曦”,卻沒有見到今天第一縷晨曦的懶蟲,正漸漸恢複着她的意識,窩在被子裡踢來踢去。
在結束了對着無辜的被子一頓毫無意義的亂踢以後,她終于完全清醒過來,抓過床頭的手機,下意識間就點開了那個窗口,發出了一聲似醒非醒的哼唧。
『早~』
正在平闆上專心地寫着東西的輕靈被突然彈出的彈窗稍微吓了一跳,旋即微微一笑,暫時放下了手頭上的工作,把這條隻有一秒的語音消息重複播放了三次以後才開始回複。
『早啊,今天怎麼這麼早?』
回複完以後,她又播放了好幾次那個僅僅隻有一秒的語音,然後捂起發熱的臉龐,懸空的腳對着空氣輕踢了好幾次,顯然是受到了某種暴擊傷害。
而屏幕對面那個人自然不會知道她剛剛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而是更加放肆地撒起嬌來。
『我說是想你想醒的,信不信?』
正在猶豫着要不要錄音的輕靈,在聽完這條消息以後,直接放棄了手頭的工作,整個人撲到床上,抱着那個超大号的抱枕,狠狠捶打起來,在床上扭來扭去,發出意義不明的嗚嗚聲,發洩着她無處可去的情緒。
扭了半晌,她終于平複下來,開始思考起來回答。
思前想後,她最後在“信啊”,“我也在想你”,“我也好想你”等回答中,選出了如下回答:
『淨瞎扯,有什麼打算嗎?』
等得又快有點重新睡過去的懶蟲被手機的震動吓醒,聽完回答以後,鼓起了臉頰,一臉不滿,打算暫時不理輕靈。
把手機丢開的她,嘟囔了一句“沒意思”,就打着哈欠,打開了窗簾。不曾想,迎接她的卻是意料之外的明媚陽光,這瞬間就讓她的小郁悶一掃而光。
興高采烈的語曦重新跳回床上,抓過手機,沒有經過其他思考,就回了一句。
『好耶,是晴天!要出去玩要出去玩!』
『磨人的小妖精……早猜到了,要去哪裡?』
『磨人的小妖精可以去掉!我想想……』
說完以後,語曦就開始冥思苦想起來該去哪裡玩,但是想來想去也沒想出個所以然,所以她幹脆先回複了一條消息。
『附近都去過了耶』
『所以是要我想?』
『再給我一點時間啦……』
『又人沒催你,我們又不急』
『好好好』
躺在床上毫無方向的語曦突然就想到了什麼。
『要不,去市中心玩吧?這次就我們倆』
『啊?你真是喜歡想一出是一出耶……』
『時間的話……應該還夠,先問問他們的意見,如果可以你就抓緊點。』
『好嘞!』
語曦當然知道自己的老爹今天要加班,于是心急火燎的她直接撥通了電話,接着就得到了許可和唠叨。
不耐地聽完唠叨以後,收到了許可的蟲變成了鯉魚,從床上一躍而起,就像是來自太陽系核心的能量和來自屏幕另一端的能量一起給她充滿了電一樣。
打開房門,彈射而出的鯉魚化作了一陣風,吹到了衛生間,迅速完成了洗漱以後,她就收齊東西,直奔輕靈家而去。
“叔叔早,靈靈早。”
語曦一邊把門帶上,一邊把鑰匙收回口袋裡。
“早啊,曦兒,這麼着急嗎?”
“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