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結局，大概是原著中陳言苼最好的結局。

沒有殺戮，沒有死别，沒有血仇，沒有在病榻上無盡的悔恨……

陳言苼眼睛一瞬不瞬看着李意，神色平靜。

李意不知道他信了沒有，估計是不信的。他在陳言苼面前太放松了，說的話多了總有一兩句漏嘴，前言不搭後語，尋常人都能察覺，更何況是玲珑心的陳言苼呢，怕是早就知道自己漏洞百出，一直不戳穿他，還陪着他演戲。

怎麼解釋才好呢。

李意有點苦惱，陳言苼不會跟他生氣吧。一般一方生氣後，情侶都會分居，再異地，夫夫一旦分居，就會感情破裂，最後走向陌路。

越想心裡越沒地。

下一秒，臉頰猝不及防貼上一片柔軟。

溫熱的，熟悉的藥香。

李意錯愕擡眸，剛才那是……

“阿意”，陳言苼伸手，指腹柔軟，沾着一點藥粉，撫上李意的嘴唇。原本冰冷的唇瓣，一點點變暖。

陳言苼聲音恢複一貫的溫柔，有些低低的，他說：“我很開心，你在閣會之前出現，如果你從未出現，我可能會死在這場陰謀中”，說着他歪了歪腦袋，無限落寞，“你說的結局很好，隻是看故事的人不會喜歡所有人皆大歡喜的結局。我想我的結局應該是死了，死得很不光彩，嚴重點就是衆人唾罵，遺臭萬年”。

李意的心猛然一抽，心疼的不能自已，陳言苼果然知道，他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的結局。

到後面，陳言苼的聲音變小了，喃喃道：“時間會撫平一切，如果那時候我活着，說不定能釋懷……”

誰知道呢，他不是那時候的他。

那時候，活下去，是一場痛苦……

李意再也忍不住，他伸手攬住陳言苼的腰肢，讓他跌坐在自己腿上。

他抱住了自己的愛人，他的貪戀。

沒有任何話語，沒有任何商量，他溫柔地吻上他的唇，嘗到微苦的藥味。

先是溫柔細雨，再是疾風驟雨。

李意突然變得很兇狠，手上的力氣變大，他把他死死抱緊，想把他揉進血肉中，再也不分開。

陳言苼感覺自己就像快瀕死的魚，貪戀岸上的風景，爬上岸後才驚覺失去了水源……

當最後一絲空氣被壓幹，陳言苼覺得自己不能再呼吸的時候，李意松開了。

在這個尋常的下午，他們說着彼此的心意。

“言苼”，李意的聲音帶着情動時的沙啞，“我想陪你走一遍整個玥城，整個夜涼國，整個世界”。

他笑着：“這個世界是我創造的，陪我一起看看，好嗎？”

無論是美是醜，無論是善是惡，無論山川四海，無論地久天長，我都願意陪你一起。

陳言苼毫不意外，同樣笑着回答：“好”。

李意從懷裡拿出自己早就準備好，讓人快馬加鞭送來的小盒子。

他打開，璀璨的戒指在其中閃耀着光芒。

“在我的家鄉，如果喜歡一個人，要買戒指送給他，這樣才能求婚”

李意小聲真誠地問：“言苼，我愛你，你願意娶我嗎？”

我願意把我的一切都奉獻給你。

我從不信神，但神若是你，那我甘之如饴，做你一輩子的信徒。

陽光照在這片寒冷了一個冬季的土地，他的神明也回答了他：

“當然願意”